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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黑黔默分别後，两人缓步走到停车场，苏羡正巧接到苏菲的电话通知，她打算先去苏恒家讨论一下赵誉的事情，所以拜托他先载赵誉回苏家。

    ??坐上进口高级白sE轿车，这台便是之前苏誉留下来让警卫载黑黔默上下班的车子，自从黑黔默决定念军校之後，警卫便恢复正职，不用兼差了。不过他还是会时常关心黑黔默，真把对方当作乾儿子看待。

    ??苏羡虽然也有自己的车，但黑黔默习惯坐这台，他就只开这台了。不过一开始苏羡不知道黑黔默的驾驶技术奇葩无b，在某次他载着苏羡上路，差点开上分隔岛发生重大车祸後，苏羡就再也不准他开车。

    ??这不只是为了黑黔默的生命安全，也是为了其他无辜民众的家庭美满。

    ??两个本来就不多话的人在同一台车上，即使开了暖气也异常寒冷。

    ??「赵医生。」停在红绿灯前，苏羡先开口：「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什麽问题。」语调平淡得宛若不是在反问，而是直接坦白。

    ??「六年前，当你被另一位医生救起时……身上必然穿着军服，你若猜出自己是本官，即使不记得身分……为什麽不回来？」

    ??赵誉突然陷入沉默，过了好半晌，又开口：「……无可奉告。」

    ??「好，那现在回来……又是为什麽？」苏羡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在问题之後包夹的复杂情绪难以言明。

    ??「因为黑黔默。」他说得直接，毫不避讳。

    ??贴在方向盘的手突然收紧，神sE却没有多大改变，「赵医生……我衷心告诉你一件事。」红灯倒数最後十秒，浅金目光缓缓转过跟赵誉相对。

    ??「如果你变不回苏誉，就不要回来折磨他了。」这话有多刺激人，他却是不得不说──於苏羡而言，眼前的人不算是他的堂哥，仅是另一个面容相同的陌生存在，「我替堂哥在他身边守了六年……只看到一个傻瓜守着虚无缥缈的承诺。」

    ??替我照顾好苏家。

    ??「够了……请你放他走吧。」此时，绿灯亮起，车後的喇叭催促声传来，所以苏羡再度踩动油门，没有要对方做出什麽回应。

    ??「苏中尉。」赵誉难得没有持续陷入沉默，主动开口：「我和你都不是他，我们无法替他做出决定。」

    ??谁要放谁走、谁该要让谁自由，根本没有标准答案。

    ??「但我也希望他能让自己轻松点，这点……你也一样。」

    ??苏羡眸光一歛，方才有些意气用事之下说了不太适宜的话，他其实在开口之後便开始反省了。

    ??「我知道，抱歉。」

    ??「没关系。」

    ??接着车内的气温彷佛升高了几度，回到一般室温。而这对久违未见的堂兄弟，似乎在此刻才正式的重新会面。

    ??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当苏羡偕着赵誉走进公寓大厅，起身招待的警卫顿时踉跄，幸好他动作快扶住桌子，但仍是差点心脏病发──即使新闻有播，看到现场真人版惊吓度破表！当警卫当了多年，第一次遇见住户Si而复生！b玫瑰通灵眼那个灵异节目还要不可思议！

    ??「苏、苏先生──你们回来啦！」

    ??两人一齐点点头，完全没有要回话的意思，迳自走入电梯。没有黑黔默这个大众友善对象一起进出，这对堂兄弟瞬间成为大楼中最为凶狠的住户。

    ??苏羡指着楼层跟赵誉简单解释有关苏家的不动产范围，然後直达四十楼。

    ??「门口的人工智慧能读取身分资料，门就会开了。」

    ??赵誉依言站在电子装置面前，浅光一扫，制式nV声传出：「苏先生，欢迎回家。」

    ??「这里本来只剩黔默住，有一次他差点饿Si在家里，所以我才搬过来，顺便建立自己的档案。」若是黑黔默在家里陷入昏迷，外头没半个人可以进来真的很麻烦，回想起那次还是他和郭敏嘉拿挂在楼梯间的安全斧把电子系统打坏才顺利进门。

    ??有关苏羡搬过来的原因，赵誉其实略听姜风祁提过，所以心中早有预感，但是有另一件他较为在意的事情，「对了，你对他的称呼？」

    ??在军中多喊官阶称谓，但赵誉曾听过苏羡喊某人名字，当时就有点在意，此刻又听见，便问出口。

    ??「虽然大了两岁，但b我更像小孩子，不是吗？」苏羡挑了挑眉，淡然道：「他没说不好，赵医生觉得不行吗？」即使在某方面达成共识，也不代表他会因此有退让举动。

    ??赵誉没再回话，浅金褐眼默默扫视这个偌大空间。

    ??接着苏羡带他走上楼，边介绍边说：「楼梯口的是书房，之後全是卧室，这间是堂哥的房间，之後赵医生就睡这吧，那我先回房了。」

    ??走廊上只剩赵誉一人，他望着这些场景──依然陌生。

    ??过去的自己真的住在这个地方？

    ??毫无印象。

    ??他没有先走进房间，反倒往书房走去──医师养成这些年，他对书籍的兴趣大过其他，所以听见书房就想先去看看。一走进去，双眼映入琳琅满目的各式书籍，但目光却在转到墙上挂着的照片，一时怔愣。

    ??两张都是军官授阶的纪念照，其中一个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另一个则是陌生的男子。如此鲜明，令人肃然起敬。

    ??他缓缓走上前，伸出双手各自触碰上这两张相片。

    ??「苏誉……」他喃喃喊着，却彷佛是在喊另一个人，「你能不能告诉我……当时授阶是什麽心情？」

    ??顿了顿，他又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麽想当一名军官？」

    ??可是不论他怎麽问，都没有人回应他。收回手，他又走到书桌边坐下，似是有些脱力。

    ??沉寂了好一会，他缓缓把书桌cH0U屉拉开，里面也是放满了书籍，不过笔记居多，翻了翻，他才发现这是黑黔默的笔记。堆叠几十本，全是手写稿，可想而知对方花了不少时间才能整理出这些东西。

    ??一页一页翻着，心情又是一阵复杂。

    ??他拿出最後一本，正要翻开之时──某个hsE物T从笔记中掉落地面，他弯腰捡起，端详一番。这是一个六角形的hsE护身符，不知什麽驱使之下，他把护身符打开来，里面除了放着平安笺外，还有泛h的纸片。

    ??摊开来──其中两张是某个医学研习会的邀请卡，不过日期早已模糊不清，也不知道是哪时候塞进去的。但既然邀请卡留着，代表收到邀请卡的人没有应邀出席。

    ??而除了邀请卡外，还有一张信纸。纸上的胶带还留着，没有撕开痕迹──如同这两张未出席的邀请卡，这张信纸也是不知何因，未被收件者拆开，保留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