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星星（十） (第1/1页)

    「品儒，我明白你向来善良，你肯定觉得我们现在是在欺负巫绮蕾。」李宥翔开口，「但是请你想想，如果我们不这样做，这里的所有人包括你在内，全都会活不到明天这个时候，你真的忍心让大家统统去Si吗？」

    「韩品儒，要是你再包庇巫绮蕾，你就是与她同罪，都是二年一班的公敌！」倪心娅高喊。

    「没错！包庇巫绮蕾的都是敌人！」赵娜像应声虫般跟着喊，「快交出巫绮蕾，否则连你都杀！」

    听到包括李宥翔在内，众人皆一面倒地要拿下巫绮蕾，让韩品儒很受打击。

    他既焦虑又难过，不晓得要怎样做才能让大家放下对巫绮蕾的敌意，他只晓得一件事：无论如何都得站在巫绮蕾这边保护她，不能袖手旁观──这次绝不。

    「那、那个……大家见到了自杀未遂、整整一个多月没有来上学的同学……除、除了这个游戏的事以外，就没有其他想对她说的话吗？」

    韩品儒苦涩地询问舞台上的众人。

    「她、她失去了一只眼睛，大家就没有想过要关心她吗？大、大家就没有对巫绮蕾抱有一点……悔意吗？」

    整座礼堂瞬间陷入沉默，众人面面相觑，好一会都没有作声，直到陆博文轻轻地咳了一下。

    「巫绮蕾眼睛受伤的事是一场意外，当我们发现她受伤後，便立刻通知了老师，我们已经尽了旁观者应尽的责任，我自认对得住良心。」

    「要求旁观者必须阻止霸凌发生，根本是道德绑架。」武唯伊说，「换成是巫绮蕾处在我们的立场，她也不会出手帮被霸凌的人吧？」

    「害巫绮蕾失去眼睛的是倪心娅她们，这跟其他人没有关系吧？」温郁谦搔了搔头，「她们应该感到内疚，但是我们这些旁观者并没有做错，用不着後悔吧？」

    「那是巫绮蕾自己笨手笨脚好不好！」倪心娅凶巴巴地瞪了温郁谦一眼，「我们只是稍微跟她玩玩，谁叫她手里拿着剪刀，还冒失地跌了一跤？」

    「没错，那是巫绮蕾自己的问题，该後悔的是她自己。」赵娜也附和，「而且霸凌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怎麽被霸凌的偏偏是巫绮蕾，而不是其他人呢？」

    「品儒，我很遗憾巫绮蕾失去了一只眼睛。事件发生时我并不在场，如果我在的话，我必定会尽班长的责任，竭力阻止意外发生。」李宥翔沉着地表示，「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我们还是先把重点放回这个游戏吧。」

    听着他们的回答，韩品儒的心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彷佛全身被缓缓浸入冰水里，直至灭顶。

    对同学说句「对不起」有这麽困难吗？说句「你受苦了」有这麽困难吗？

    韩品儒不敢想像巫绮蕾听到这些话的心情，如果连他都这麽难受，那身为当事人的她又该是怎样的痛苦呢？

    礼堂中再次陷入沉默，令人窒息的紧张感逐渐蔓延，所有人都隐隐有GU预感，这场对峙恐怕不会轻易结束。

    此时，一道细微而悲伤的声音传进了韩品儒耳中。

    「已经够了，韩品儒。」

    他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巫绮蕾落寞的面容。

    「你已经为我做得够多了，我不想再连累你，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

    巫绮蕾把一张塔罗牌塞进他手里，上面的图案是一名在星光下把水倒进池里的lu0TnV子。

    「这张星星请你收下，就当作是我弄伤你的赔礼。」

    「你、你想做什麽？」

    「我……想完成一件我之前没能完成的事。我累了，不想再跟大家没完没了地纠缠下去了。」

    巫绮蕾露出疲惫中又带着几分坦然的表情。

    「过去也好，现在也好，我从来都不是二年一班的一分子，仅仅是个令人厌恶的存在，跟同学成为朋友什麽的……只是个笑话！」

    巫绮蕾突然举起剪刀刺向自己的喉咙，幸好韩品儒早有预料，及时抓住了她的手。

    「快、快放开剪刀！」

    两人扭打之际，剪刀划破了韩品儒的脸颊，温热的YeT流了下来，但他没空理会，只是继续和巫绮蕾角力，下方的同学们纷纷大呼小叫起来。

    两人纠缠了好一会，韩品儒终於拍掉巫绮蕾的剪刀，接着陆博文「呜啊」惨叫了一声，似乎是被掉落的剪刀刺中了。

    「巫绮蕾失去武器了，这是抓住她的好机会，给我上！」

    倪心娅大喊，赵娜立刻抓着铝管冲上鹰架，田娟稍微犹豫了下，也跟了上去。

    「不、不要！」

    韩品儒赶紧跑过去挡在巫绮蕾面前，却再次招来铝管的乱殴。

    「快让开！我们要教训巫绮蕾！」赵娜高声说。

    所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韩品儒虽然文弱，被b到了这种地步还是会反抗。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人使用蛮力，一把抢过了赵娜的铝管，装作要还手。

    赵娜平时只敢欺负nV生，遇到手上拿着武器的男生多少有点胆怯，喊了句「你给老娘走着瞧」便落荒而逃，田娟亦同。

    「喂，那不过是韩品儒，有什麽好怕的？」倪心娅对两名临阵退缩的跟班怒吼。

    「你、你们有谁还想抓巫绮蕾，尽管过来吧，我一定会保护巫绮蕾到底！」

    韩品儒一反平时的软弱，态度甚为强势，下方众人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双方僵持不下，陷入了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