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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第2/2页)
也学着去冲洗,吃不下的残羹剩饭就顺着水流倒进蹲坑里。 过渡仓的生活比较轻松,吃完饭后就是休息时间,犯人可以睡觉,可以看书,但不能大声说话,也不能离开监房。计江淮靠在墙上发呆,他想到他的舍友和女朋友应该去上晚班了吧,他缺勤之后的岗位怎么办?肯定会有人顶上的,质检这么吃香的岗位,太多人挤破头都想去了。 晚上九点,狱警开始分批把犯人带去淋浴房洗澡,淋浴房还算宽敞,分为存衣区和淋浴区,所有人在存衣区把衣服脱光,脏衣服丢进写有自己编号的桶里,淋浴房没有监控摄像头,但有两名狱警在门口监视着,所有人就像一群没有羞耻心的猪,白花花的rou体走来走去,只拿着肥皂和毛巾进淋浴区,淋浴区的热水供应不稳定,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只能尽快洗完,想洗衣服就往脏衣桶里倒水倒洗衣粉,随意踩几脚再捞上来拧干,再拿个衣架挂在存衣区的窗边自然晾干。计江淮是第一天来,没有脏衣服,他很快就洗完澡了,但不能提前走,必须等到所有人都洗完了才能在狱警的带领下回监房。 晚上十点一到,睡觉铃响起,所有人都要躺下睡觉,监房的灯是不关的,犯人要习惯在强光下睡觉,今晚是计江淮和另外一个犯人轮流守夜,也就是监视同监房的犯人,防止他们出事。计江淮守两个小时,换另一个人守两小时,就这样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 计江淮庆幸是自己是第一天守夜的,反正他也睡不着。 右手的纱布是唯一从外面带来的东西,计江淮一遍又一遍地摸着粗糙的纱布,刚才洗澡时水浸湿了纱布,但不痛,里面的伤口应该已经愈合了。 计江淮忽然好想好想他的两个舍友,他们现在应该回到宿舍里睡觉了吧,还有他的女朋友香水瑶应该很着急吧。计江淮很愧疚,他都跟瑶瑶说好了要辞职去外面开饭店的,却没想到自己先入狱了。他更没想到刘辉性sao扰还打人,最后竟私下和解无事发生,现在刘辉应该安然无恙回到老家了。 计江淮以前觉得冥塔和工厂都像监狱,但实际到了监狱才知道冥塔和工厂比监狱好多了,好歹工厂还有宽裕的居住环境,不用闻着别人的排泄物入睡。冥塔也比监狱好,以前冥塔也是大通铺,后来换成了每人一个狗笼子,笼子里有质量很好的毛毯和枕头,每根铁棍上都包裹了一层厚厚的海绵,蜷缩着身体是能睡得很舒服的。 轮班了两次后,计江淮起了困意,他勉强睡着了,然而六点钟的起床铃声一响,他又被吓醒了,所有人都麻溜地坐起来叠被子,计江淮也学着他们那些叠豆腐块,然而只学到了外形,豆腐块软塌塌的,内部的折叠顺序完全不对。 有个老头起床撒了泡尿,晨尿浓臭,伴随着哗哗啦啦的水声,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尿sao味,计江淮空荡荡的胃被尿臭味一熏,顿时反胃得厉害,他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然而其他犯人好像鼻子失灵了,老头一尿完,他们便围在蹲坑旁边刷牙洗脸,计江淮挤不进去,他是最后一个洗漱完的。 六点半的时候狱警来送早饭,早饭是白馒头和白粥,计江淮慢慢吃着寡淡的早饭,心里起了一层麻木。 计江淮妥协了,他一开始也不习惯冥塔和工厂的生活,后来也都适应了,他想现在自己应该也能适应看守所的生活的。计江淮要在看守所住上好几个月,等到检察院开庭审理他的案件之后,他就要被转移到监狱里,在监狱里继续浪费掉他珍贵的十多年生命。 就这么在看守所待了两天后,计江淮突然被狱警单独叫了出去,狱警把他带去了更衣室,那里是他刚进来时换衣服的地方,狱警把他的私人衣服和随身物品找出来,说:“换好衣服就可以走了。” 计江淮一愣,他茫然道:“我出狱了吗?” 狱警说:“有人给你申请了取保候审,现在你可以回家了。” 计江淮刚强迫自己适应了看守所的生活,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离开了,计江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小心翼翼地问:“取保候审是什么?” 狱警解释道:“意思是你可以不用被关在看守所里了,但是案件一有进展你就要随叫随到。” 计江淮哆哆嗦嗦问道:“是谁给我申请的啊?” 狱警拿出一张纸递给他,标题为【取保候审决定书】,正文为: …… 因犯罪嫌疑人计江淮可能判处有期徒刑以上刑罚,采取取保候审不致发生社会危险性。 保证人:于森林 …… 这是一个计江淮从来没听说过的名字,他指着问狱警:“这个……这个人是谁?” 狱警反问他道:“这是你的保证人啊,你不认识吗?” 计江淮想了很久很久,他真的不认识这个叫“于森林”的男人。 “上面不是有他的联系电话吗?你出去之后打个电话给他就好了。” 计江淮赶紧拿起自己的手机,然而手机早就没电了,狱警告诉他看守所的门卫处那里可能有充电线,让他赶紧换了衣服就出去借电话。 计江淮赶紧换好了衣服,他的衣服上还有三天前打架留下来的酱油污渍,他签完手续就跑了出去,他刚要去门卫处借电话,就看见看守所外面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车子很大,车窗都贴了防窥玻璃膜,车边站着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男人一看到计江淮就喊道:“计江淮!” 计江淮慢慢走上前去,他警惕地问道:“你是……” 男人穿着一件深绿色的外套,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男人指着计江淮手里的取保候审决定书,说:“我就是于森林,你的保证人。” 计江淮的心脏跳得很快,他很感激于森林捞他出来,但于森林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计江淮问道:“你认识我吗?你为什么要帮我申请这个?” 于森林没有回答计江淮的疑问,他把车门拉开,里面的车座很干净,于森林说:“先上车吧,我带你去见我老板。” 计江淮追问道:“你老板是谁?你要带我去哪?” 于森林的墨镜很黑,黑到几乎看不清里面的眼睛,于森林压低了声音,说:“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计江淮回头看了一眼,他身后是看守所,如果他喊一嗓子,保安和狱警都会出来帮忙,而且这辆车的内部装饰看起来价值不菲,应该不至于在里面动粗。 计江淮上了车,车子是七座的,计江淮坐在第二排,于森林进了驾驶室启动了车辆,计江淮着急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突然计江淮的椅子后面伸出了两只手,一只手紧紧勒住计江淮的脖子,另一只手将一条湿毛巾死死按在计江淮的脸上,计江淮下意思屏住了呼吸,但仍不敌刺激的药水涌入口鼻,他拼命挣扎,双腿踢着前排的座椅,以外部的视角来看,商务车是因为土路不平而轻微摇晃着,这摇晃随着轮胎行驶上沥青路面而逐渐平稳,巨大的黑色车辆沉默地行驶着,向渡州的深处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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