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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来，便是厌弃时，将他随手送给底下魔物。整整三日，沈知晗一直流着眼泪，盈澈的双眼乞求着他，祁越连挪开眼神也做不到，胸中钝痛不已，却感受不到这具身体的任何波澜。

    这是对他的惩罚吗？如果是，为什么不是让他来承受这一切，而是让他被迫看着最爱的人，被自己亲手送到深渊中。

    沈知晗满身脏污，赤裸蜷缩在地毯间，祁越求着自己，想说他好冷，求求你，去看一看他，抱一抱他，师尊这样温柔的人，只要抱一抱，至少也能让他不会这样冷得打颤。

    可他不受控制地离开了那间满是麝腥sao臭味的宫殿，分明没有看见，却觉得沈知晗眼神一直，一直在望着他的背影。

    祁越接受了一个又一个手下领主送来的美人，他在迫抽插的过程中不住反胃恶心，可身体里的自己却兴致勃然，甚至封了最宠爱的一位蛇族女子为妃，整日荒yin，性子也更暴虐无度。

    他深知自己不会对师尊之外的人有任何感觉，现在做着这些污秽事的的人，究竟还是他自己吗？

    甚至不满足寻上了当初拒绝过的路舒方，问她当初这般喜爱自己，是否愿意随他到魔界生活。路舒方第一眼便爱上了当初那个恣意少年，多年间仍不住思念那惊鸿一面，如今得偿所愿，自然是开心的。

    她放弃自己的宗门，虽祁越来到魔域，可相处不到半月，便见到了祁越真实模样，深知这早已不是当初自己喜爱之人，那种持续多年的悸动也悄然消失，再待不下，提出要离去。

    祁越问：“你要走？”

    路舒方：“对，我不想再待下去了，我也不喜欢你。”

    祁越笑了一声，问道：“你确定？”

    路舒方：“我怎么说也是空澄派的人，你还真打算对我怎样么？！”

    他打了个手势，数十人便抬着一块黑布罩上的金铁牢笼进殿，布料一扯，露出笼中奄奄一息的巨大孔雀。孔雀身上漂亮的羽毛被生生拔除，双腿断折，红色皮rou间散落数不尽鞭痕烙印，内丹更是被生生剖出，如今蜷缩在笼中一处，用失去羽毛的翅膀狼狈遮着身体。

    祁越脸上仍是笑着：“她也有过同你一般的想法，我只能小施惩戒，让她认识到错误，你也不想——如她一样吧？”

    路舒方：“你……”

    祁越：“她曾经，也和你一般喜爱我。”

    路舒方寒毛直竖，胆战心寒，连看着祁越的眼神都带上恐惧，当夜便收拾行囊准备离去，将将逃出未阑城时，一抬头，却看见前方路口等待许久的祁越。

    她吓得跌坐在地，嘴唇苍白，看到祁越一步步向她走来，大喊道：，你若动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祁越：“是吗？我正好无聊许久了。”

    他轻轻拍着路舒方脑袋，下一刻，白色脑浆从兀地路舒方眼眶喷射而出，两颗连着血管的眼球软绵绵落在地上，不知过去多久，一只路过的野狗从灌木中跳出，脚掌扒拉两下，俯下身叼走吞食了。

    到如今，他还是自己么？

    祁越能感觉到原本属于自己的身体再被另一抹意识渗透融合，更逐渐有取代之势，不光性格，喜好，甚至行为习惯也渐渐趋向于传说中暴戾欲色的相柳。

    对于沈知晗，则是原身曾存在的情意与相柳思想的对撞。他潜意识舍不得去杀沈知晗，却又极度厌恶这自己对一个男人的情意，所以才变本加厉欺辱，折磨，以此满足自己矛盾内心。

    直到这天，笼子里的那只灵雀失去踪影，沈知晗不躲不藏，将钥匙还到他脚边。

    祁越靴尖碾在银钥上，蔑声质问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师尊。”

    沈知晗低着头，肩头微微缩着，身上痕迹斑驳，“你杀了我吧。”

    祁越讽刺道：“我以为师尊一向怕死呢。”

    沈知晗沉默了很久，才回到：“从前，是这样的。”

    “——我曾经以为，人活着，就总会有希望，难过的，不开心的，都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忘却。”

    “就像我在顺安镇时，每日虽过得平淡，但总归舒心，甚至你的到来，我也以为是上天施舍，好像他也不想让我独自一人，于是送来了你。”

    他眼中蓄满泪水，哽咽道：“可如今，我每日都活在煎熬中，早已没有了盼头。”

    祁越：“你当初不该背叛我，否则，也不会落得这样下场。”

    沈知晗哀哀道：“我说了许多次，我不认识你口中的人，没有与他们行不耻之事，更不会为他们而背叛你，我们相处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呢？”

    祁越冷冷看着他，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只道：“你不能死。”

    沈知晗垂着眉眼，“我若是不想活下去，你又能怎么办呢？我在世上孤单一人，也没什么别的……可以留恋了。”

    “是吗？”祁越道：“你记不记得路舒方？”

    沈知晗自然是知道的，祁越每宠幸一个人，他便得像只狗一样跪伏在地，可她早已失踪多时，不知祁越此时提到又是何意。

    “路舒方想逃，被我杀了，弃尸荒野，有人带着她的尸体回到空澄派，”他笑了一声，“也是好笑，那些正道宗门竟真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联合了几个宗门弟子便敢来讨伐魔域……顺带一提，好像也有着不少南华宗弟子。”

    沈知晗猛地抬起脸，“他们……”

    “他们暂时还没被我怎样，只不过擅闯魔域乃不敬之举，就算我同意，我的部下，臣民也不会容忍这些胆大妄为的正派人士。”祁越作困难状叹了口气，不解道：“你说该怎么办呢，师尊？”

    沈知晗愣了许久，随后一点点膝行至他身侧，躬着腰背，额头贴在祁越靴面。

    “对不起，”他说，“我说错话了，你惩罚我吧。”

    祁越抬起脚，轻轻一别，靴底便贴在沈知晗仍算得上白净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