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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晗似乎尚未回过神,还当徒弟在逗弄,又问了一遍,“什么?” 祁越带了几分嘲弄,声音更大了些,“我说,周清弦,要与丹霄谷谷主之子许景之结为道侣,就在半月之后——这样够清楚了吗,师尊还要装作听不清吗?” 许久得不到回复,正要再说什么,却遭沈知晗柔声打断道:“小越,就算你讨厌他,也不能这般……凭空污人清白。” 祁越视线紧盯着他,“师尊认为我在扯谎?”随即大笑起来,紧紧抓住沈知晗一只手腕,忽略了自己师尊呼痛声音,猛然将其拽扯出屋外,走到弟子来往众多的演武场,看向四周数颗百千年仙树上挂起的红绸。长长的红绸每隔几尺便坠下一只风铃,风过时清脆叮当地响,像是条绚烂耀眼的赤海,漂亮的延伸到了主峰的每一处。 风铃被施了术法,能助修炼之人畅通心境,制作却颇费心思,若非特殊场合,极少有人将精力浪费在此,祁越问道:“师尊看到了吗?” 红绸灼目,沈知晗已有些恍惚,“可这……不能证明什么,南华宗从前,也不是没有过这幅场景……” 祁越笑道:“是吗,确实有,是华阳长老道侣大典,还是镜月庄大弟子前来迎娶宗主长姐?”继续将沈知晗拖到主峰仓储之处,令他看着不断进出的弟子搬运典礼物资,桩桩件件皆是奇珍异宝,祥庆寓意,“这样呢?” 地上放着数只未挂起的镶金边赤红灯笼,红纸折起的祈福灵蝶,“这样呢?” 最后是外事厅正不断递送喜帖的鹊鸟,祁越截下一只,将用灵气拆封的信件凑近沈知晗面前,金墨书写的行楷磅礴大气,其上内容自然不言而喻。 祁越高声质问道:“——这样呢?师尊还认为,我是在扯谎诓骗你吗?” 沈知晗面对祁越步步紧逼,他的手腕被紧紧握着,那处从前被截断经脉的痛楚仿佛又覆上身体,慌乱想要抽出,却发现早已使不上半点力气。 “——师尊以为,我为何要回到南华宗?” 沈知晗怔怔望着他。 “南华宗少宗主道侣大典,传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我回了顺安镇寻不见师尊,便猜到你会在此处。”祁越后槽牙磨得铮铮作响,“我当初的话,师尊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才与我分开,便迫不及待去找周清弦,心甘情愿当只芙蓉鸟藏在他屋里,连他要与别人成为道侣也不知道。” “他就这么好?嗯?”祁越抬手,抹去沈知晗眼角一滴向下滚落的烫热泪花,“到这种时候,居然还能为他伤心。” 许是因他长大不少,几年不见,祁越才忽而惊觉,自己师尊的身躯原来如此单薄,若是拥在怀里,也该担心是否不该太过用力。 他松开沈知晗手腕,那处早已留下几道深红指痕。 沈知晗哑声回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祁越怒道:“师尊到了这份上仍这样天真,难道要他与许景之站在你面前才肯相信?你在我面前这般说他好话,又何曾考虑过我?”见沈知晗因他反应激烈而被吓到,尽量软下声音,咬牙道:“我知道我当初不该弃你而去,可我……确有我的难处,不过我就快,就快能报仇了,到时我定然不会再离开你了。师尊……你相信我,好不好?” 沈知晗脑子一片混乱,耳边嗡鸣作响,一边是亲眼所见周清弦的欺瞒,一边是祁越信誓旦旦言语,他身在南华宗,却不知该往何处去。 祁越看不下他这副模样,重新捉上他手指,比方才温柔许多,“师尊,我带你离开这里。” 沈知晗茫然道:“去哪儿?” “去哪都行,大不了带你回去,等我办完事,先杀了周清弦,再回来找师尊。” 这般激慨话语出口,沈知晗才陡然惊醒,想起他在南华宗尚未查清珠联璧合源头与周锦鲲关联,此时是定然不能离去的。摇了摇头,正要拒绝,抬眼对上祁越微眯的如墨双瞳,眉尾深压,显然气恼到了极点。 “你就这么舍不得他?那我呢?你把我当做什么?”祁越几乎是将这句话喊出声,引得路过之人频频侧目,沈知晗正要阻止,却见一丝赤红火苗般倏地窜上那双黑眸,随即一道重重的巴掌甩上他脸庞。 这一掌下足了力气,先是微微烫热,再是发麻,最后是火辣的痛感久久不去,沈知晗抬手摸上被扇打过处,轻轻触碰便不自觉抽痛出声。 他的脑袋也被这下打得恍惚,祁越再抬手时,下意识闭上双眼,肩头蜷缩,像是在害怕下一掌到来。 等来的却是一声急切的关心,沈知晗睁开眼睛,看到祁越神色惊慌,手足无措道,“对不起,师尊,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是故意的……” 甚至不敢去碰沈知晗发肿的脸颊,呆呆的站在一旁,全无方才狠戾模样。 打人的是他,眼底噙满泪水的也是他,沈知晗反倒成了安慰的人,连声道:“没事的,师尊不痛。” 祁越早已恢复正常模样,沈知晗自然知道他为何如此,并不去计较,只是在祁越又一次提出带他离去时摇头拒绝。推拉间,正巧下课的梁月笙却注意到了二人,挥手高声道:“祁越!” 沈知晗小声问道:“这是?” 祁越道:“同我一届的。” 梁月笙一路小跑而来,手中弟子佩剑险些拿不稳,“祁越,程师姐呢!” 祁越敷衍道:“不知道。” “可程师姐当初便说去找你,你怎会不知道呢?我有事找她!” “说不知道便是不知道,你问我有什么用,” 沈知晗好奇插了一嘴,“程蔓菁?” 梁月笙点头,“你是……?” 沈知晗没忘了自己如今假扮身份,道:“我是新入宗的弟子,只是恰好也与她认识。” 梁月笙:“原来是祁越和程师姐朋友,我从前没看过你,差点就想上禀公善堂呢!” 祁越皱眉,“什么意思?” 梁月笙:“你不知道吗?宗门内有贼人混入,若是遇到面生的,禀明后还能换取灵石。” 沈知晗心道不妙,祁越面上不显,推说还有事便拉着沈知晗离去,待与梁月笙拉开距离,才问道:“师尊,你到底在做什么。” 沈知晗自然不能告诉他自己所查之事,转了个话题,“他不是与你同届的吗,怎么唤程蔓菁作师姐?” 祁越烦躁道:“我与他们都不熟,更不会清楚这些事情。”又转过头看沈知晗,“师尊,你到底和不和我走。” “我若是说不走,难不成你还强掳我离开么?” 祁越哼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沈知晗拿他没有办法,只得解释道:“我确有其他事需留在此处,暂时脱不开身。” 一路绕到藏书阁,祁越道:“你在这地方能有什么重要的事?你就是舍不得周……” 远处一声高喊打断二人谈话,沈知晗抬眼望去,见柳柏衍难得穿好衣衫,抱怨着向二人走来。 “——你怎么才来,我找了你足足两月……你脸怎么了?被打了?” 祁越盯着沈知晗,声音带了几分委屈,“师尊,这又是你哪里来的新姘头?” “不是,只是个朋友。”沈知晗来不及与他解释,迎上柳柏衍,“怎么这么着急?” 柳柏衍撇一眼祁越,沈知晗转头道:“小越,师尊有些话要同他说,你暂时等我一会,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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