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被殿下C的shuangma（罚跪） (第1/1页)

    第八章

    何括曾经做过洒扫，是在跟着何耕物之前，那时候他就是宫里最普通的一个小太监，是谁都能踩上一脚的存在。

    洒扫处的人对何括的到来感到新奇，但是毕竟何括曾经是御前的人，许多人并不敢为难他，只是分了简单些的活计给他。

    何括做着长安殿廊庑的扫除，突然有一个人来到他身边，喊道“何公公。”

    那人站在暗处，何括一时看不清是谁。

    还不等何括开口，那人又突然俯身上前，附在何括耳边说：“被殿下cao的shuangma。”

    是临泉！何括被这样的污言秽语击了一激灵。来者不善，临泉曾经和临安一起同为何括手下的小内使，但是手脚不干净偷了银钱，被何括发现了秉了张总管发落到了洒扫处做低等内使。

    何括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几年不曾再见过的人，模样没有什么改变，露出的手腕上是深深的红印，像是被什么东西勒出来的，想来这几年，他过的很不好。

    可是他的不好难道不是自己咎由自取？偷盗钱财本是大忌，当年我还好心帮他隐瞒些许，只发落了他，连板子都没打，想到这儿何括也反讽到：“怎么，偷偷摸摸的毛病还没改掉吗？”难不成手上的伤是又偷别人的东西被发现打的吗，但是后半句话何括没说出口。

    临泉咧开嘴笑了：“承蒙何公公教导，已然不偷了。”说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何括。

    何括不欲和他纠缠，也懒得解释他和殿下的关系，转身拎着木桶便走了。

    望着何括走的背影，临泉的笑越来越放肆，他笑的直不起腰来，笑出了眼泪。

    没过几天何括被殿下宠幸又被厌弃的流言便被大家在嘴里嚼碎了，分给何括的活计也不像一开始那样轻松了。大家碍着何耕物这一层关系不好说什么，但是眼睛中的揶揄和嘲弄藏不住。临泉是其中最恶劣的一个，他好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何括被万人都踩上一脚的样子，他想要看到他难堪的样子。

    何括只是沉默。

    日子一日日过着，他甚至有些记不清已经多少时日没见殿下了，但是掰着手指仔细数来也才半月而已，原来时间这样慢与长，半月这样难捱。何括想着，把手从冰冷的水里拿出来，擦干在胸前捂热。才入秋没多久，水便这样凉。

    大概世间的珍贵是由失去衬托来的，何括还觉得宫中活着艰难，却忘了他每日颇为轻松又体面的活计被多少人在暗地里羡慕、嫉妒。

    廊庑的石板比东宫的还要硬，何括跪在地上从这一头擦到另外一头。看着被擦的很干净的廊庑他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些怪异的满足感，至少还算做好了一件事不是吗？

    何括轻笑摇头要离开，突然“嗤”的一声定住了他的身体。

    “何公公为何此时此地还笑的出来呢？”临泉抱着手臂问道。

    何括烦不胜烦，不欲理他。

    临泉却一步上来挡住他的去路，道：“别走啊何公公，我是真的好奇。”眼神中写满了真诚，他瞪大眼睛好像真的只是好奇。

    “你就这么恨我吗？”

    “我为什么不恨你？”

    “你该恨你自己，没有人拿着你的手让你偷盗。”何括不想再和这样不讲道理的人多言语，绕开临泉就走。

    临泉的手攥紧了，恨恨的说：“何括，到现在了你还这么高高在上，你现在又算什么东西？哪里论的到你来说是谁的错？你不过也是一个下贱货色，一个被cao烂抛弃的脔宠！”

    何括不再说一句话，疯子，何括想。

    临泉看着何括走的背影眼眶发红，我的错？是我的错？我想救的人没救回来我有什么错？一箱不会动的、死的银子换我娘的命！怎么不可以！那些东西本该就是我的，那些...我娘的药钱......

    何括没吃到饭，王总管说何括偷懒没有打扫干净，他被罚在这廊庑中跪两个时辰。

    夜里风猎猎而动，廊庑的竹帘被吹的荡来荡去，夜黑的吓人，只有侍卫巡逻过去的时候有些亮光。何括抬头看，远处尽头是一个岔口，向东走，再向南走就到了东宫了，殿下会先看陛下要他看的奏折，朱批写在另外的竹简上，今天大概会喝败火的茶——每次休沐之后的第一日，那些官员各位能说，折子也递的格外多，或许是大周即将覆灭的情形他们都亲历过，所以格外辛勤，也格外严格，折子上力透纸背的字迹好像在说，十几年前的灾祸不能重演，我们是大周栋梁，这时候胡子或许要抖上一抖。这些栋梁们也对殿下和陛下格外严格，陛下不进后宫要递折子，太子不纳太子妃，递折子，陛下喜欢一道费功夫的菜，递折子，太子醉酒，递折子，谁递的折子多，谁最两袖清风。何括想到这些觉得格外亲切，脸上笑意也多了一些，但是膝盖还是疼，这地太硬了。何括偷偷的把屁股放在了脚后跟上，省些力气。

    什么时候能再见殿下呢，何括想。

    月亮很亮，夜晚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