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新朋友 (第2/3页)

光线从两侧架起的铁皮屋顶和帆布伞间洒下来，在柏油路上画出一条凹凸不平的线，大部分的摊子都已经收起来，只剩下少数店家和还在聊天的婆婆mama们仍待在这里。看见我们，或着说我走进来，他们也仅是抬头看一眼便又转回去做自己的事。

    小红带着我们弯进转角处，马路变得更加狭窄也更加昏暗，从屋顶落下的光线也几乎消失，光源只有零星店家的灯光和铁皮屋顶的破洞。

    往深处走了一小段路後，四周的零碎灯光全数消失，我们的四周漆黑一片，唯有远方一盏小吃摊的白sE看板亮着灯，彷佛灯塔一般指引着我们。

    那台金属制的移动摊车是民叔的面摊，就跟大部分在夜市看到的一样，有两个大锅子拿来煮面煮汤，前面有多一块长方形的平台和几张椅子，方便客人用餐，而上方的看板只写了两样东西，乾面和萝卜汤，甚至连价钱都没标。

    我们来到摊前，看见穿着白sE无袖汗衫短K加拖鞋的身影正坐在椅子上看书，似乎是听见我们的声音，他阖起书本转过头来，嘴角随即g起笑容。

    「真旭，回来啦。」民叔的眼角挤出了两条深深的鱼尾纹。

    「民叔。」隔了一个学期看见民叔，让我也忍不住跟着微笑。

    「怎麽这麽晚?路上有车祸?」民叔起身把位子让给我们，走到对面准备下面，我急忙阻止他。

    「阿，我的份不用弄。我在公车站有先打电话给阿姨，所以等等会回去吃。」看见他点头丢了两球面下去，我才开始解释刚才的事，「原本是打算搭公车回来的，但是在那边碰到秋子姊，发生了一点意外，就错过公车了……」

    我不是很想说明是什麽意外，一想到那个尴尬至极的瞬间，就很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发生了什麽事?」见我没有要讲的意思，民叔把视线转向秋子姊。

    「没什麽，就稍微恶作剧一下而已，没想到玩到忘记时间了。」显然元凶也不是很想面对自己惹出来的祸，稍微带过去後就开始转移话题，「对了，说到这个，刚才阿旭他阿，把人家的头发弄成这样啦，超过份的!」

    秋子姊把少了一段的头发捏起来，一脸你完蛋了的表情看着我。

    你是小学生吗!

    民叔看着我，我毫无表情地指着身旁的妖怪，「是她先弄我的。」

    「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是你自己EQ太低。」秋子姊不甘示弱的回嘴。

    「阿旭。」坐在我另一边的小红拉了拉我的衣摆，「不要担心，这个给你。」

    收下小红从口袋拿出来的一张小纸片，摊开来後纸上用新细明T印着大大的「EQ管理课程讲座」，附加一堆乱七八糟的素材图片跟特效，最下面还有经典的彩虹sE祝您平安喜乐，以广告单来说看起来b长辈图还要惨不忍睹。

    「你从哪里拿的?」在路上要捡到这种等级的东西还不容易。

    「区公所前面不是有摆了很多纸吗?这个看起来明明最显眼但都没有人要拿。」

    所以你就可怜人家拿了一张以兹鼓励还刚好顺便攻击到我的眼睛和心灵吗?

    面对小红那毫无恶意又澄澈的双眼，我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把广告单折起来塞进背包里，「……谢谢。如果下次你有看到做这个广告单的人，记得揍他一拳。」

    「为什麽要打人?民叔说不可以用暴力。」

    「喔，这是最近在流行的一种鼓励方式，特别适用在做出这种东西的人身上，对他们来说，打得越多越代表对他们的肯定，所以看到的话不用客气，直接打就对了。」

    「好。」小红乖巧地点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长歪了。

    「真旭阿。」民叔轻咳了声，「你不是要去你阿姨那边吗?太晚去人家会担心的。」

    对齁!

    我拉着行李箱赶紧站起身，这时才意识到我们已经不在菜市场，而是回到了店原本的位置──我家附近某栋位在偏僻巷弄里的废弃砖瓦屋前。

    拿出手机，从在公车站打电话到现在，至少过了半个小时以上。

    「抱歉我先走了，等等再过来!」

    从这里走回家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但我还是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推开铁门，果不其然看见阿姨在客厅看着电视，可以听见新闻正在播报某某地方发生了连环车祸之类的事件。

    「回来了喔。」看见站在门口的我，阿姨关上电视，起身往饭厅走，「先去放东西，放好赶快下来吃饭。」

    「知道了。」我走上二楼，转开在楼梯口右手边的房门，里面的摆设都和我离开前一模一样，甚至b之前还乾净，看来在我不在的期间阿姨她们替我打扫过了。

    整理好行李回到一楼饭厅，阿姨已经自己盛好饭在等我，我赶紧拿自己的碗筷出来盛饭。

    桌上摆了一盘烫青菜、客家小炒、炒青椒、蒸蛋跟一锅汤。

    「阿怎麽这麽晚?不是说搭公车回来吗?」阿姨夹了一块豆g。

    「呃……公车误点了，明明手机上写的是十分钟，我也不知道为什麽这麽晚才到。」我随口掰了个理由。

    「是喔，可能是有发生车祸吧。为什麽不打电话?我去载你就好了啊，还傻傻在大太yAn底下等。」

    「我想说很快就来了……」实际上很快就来了没错，只是在我面前开走了而已。

    「下次这种情况就打电话，不用跟阿姨客气。学校过得如何，还习惯吗?」

    「嗯，大部分的课都还满有趣的，室友人也都很好。」

    「那就好。你不在家里，大家都很不习惯呢。尤其是若洁，她一直问你什麽时候回来，若雅也是，周末在打扫的时候老是在抱怨事情变多了，不过每次都还是会连你的房间一起整理。」阿姨夹了一些青菜，「你姨丈还到处去庙里拜拜，怕你在那边会不会被不乾净的东西SaO扰。」

    这样说我才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