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鬼 林瀚 (第2/2页)



    林瀚摇头：“我不知道。我最后一次见她是早上出门上学的时候。那天下午放学后，我到家的时候，家里就我自己，彤彤还没回来。她很少晚回家，除了有时候和她班里一个同学出去时会在外面玩得久一点。所以那天我还以为她又是和那个同学一起出去玩了。”

    “你说的那个同学是她的同桌吗？”

    “对，她俩是同桌，关系特别好。那个女孩还来过我们家，短头发，脸圆圆的，叫什么名字我忘记了。彤彤小时候被我爸吓坏了，胆子很小，性格也比较内向，平时很少和同学来往，那个女生是唯一一个她带到家里来的。我很高兴她能交到好朋友。”

    “她和那个同桌后来闹了些矛盾，这件事你知道吗？”

    “知道。”林瀚点了点头：“我看到彤彤躲在屋里偷偷哭，问她时她告诉我的。她说她们吵架了。我觉得女孩子之间闹个别扭挺正常的，就劝彤彤没事的等过几天都消了气好好说说就好了。后来彤彤没再提过这事，应该是已经和好了吧。”

    “所以你不知道她们闹矛盾的原因？”

    “不知道。怎么了？难道和我meimei的意外有关？”

    “那天你放学回家后就一直没再出去？”鬼把话题转了回来：“你什么时候知道你meimei出了意外？”

    “我出去过，去药店买药。”林瀚指了指自己的左眼：“眼睛看不到，眼珠就不太活动，时间长了就很容易感染，一点细菌就会得结膜炎。这边眼压也高，到现在我也是要常吃降眼压的药，还要滴一些消炎和治疗玻璃体浑浊的眼药水。那天放学后，我觉得眼睛有点疼，找药的时候发现降眼压的药没有了。彤彤不在家，药店离得不远，我就自己出去买了一趟。出去了大概十几分钟。后来一直到吃晚饭的时间，我meimei还没回来。我有点担心，问我爸要不要去找找她，被他骂了一顿。再后来……警察就来了，说让我们去确认身份……”

    林瀚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跟着垂了下去。他的视线落在桌上的咖啡杯上，那只完好的眼睛轻轻颤了几下。

    “你meimei出事前那段时间，有没有和平时不太一样的举动？她情绪状态怎么样？”

    “你觉得我meimei是自杀？是她不想活了自己跳的楼？”林瀚抬起头，直截了当发问。

    “你认为没有这个可能？”

    “彤彤不会自杀的。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我知道她不会抛下我一个人的。我妈走了后，我就只剩她，她也只有我了，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互相鼓励着才撑了下来。我们说好了，等再过几年，等我们能自己赚钱了就搬出去，离我爸远远的。我不相信她会自杀。虽然她确实说过不想活了的话，但我不相信她会把我一个人丢下。”林瀚眼睫轻颤，泪水滴在桌子边缘。

    “她说过不想活了？”

    林瀚抬起头，泛红的眼角旁还挂着一颗泪珠：“对，但那样的家庭，有那么一个父亲，会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不是吗？那样的想法我也有过不止一次。”

    蒲早唏嘘着叹了口气。

    “你meimei的学校里，有一些关于她不太好的传言，你知道吗？她有没有跟你说过？”

    “什么传言？”林瀚咬了下下唇，声音有些嘶哑：“他们说我meimei什么了？”

    鬼没有说话。

    “都他妈混蛋。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就想入非非，得不到就乱造谣、泼脏水。”林瀚的声音满是掩不住的怒意：“我以前和彤彤一起出去坐公交车的时候，就有男的偷偷摸过她。都是人渣。”

    “林彤彤有没有交过男朋友？或者和哪个男生来往比较多？”

    “没有。”林瀚断然否认：“我meimei真的很听话，自从我眼睛受伤后，每次我爸喝酒犯病她都替我挡在前面，自己受了伤还安慰我说没事。她学习也很努力，虽然成绩不好，但作业每天都认真完成，放学后一般都是立刻回家，门都不怎么出。班里能有个同学愿意跟她说说话她就很开心了，你不知道，她同桌第一次约她出去玩，回来后她高兴得一晚上都没睡好觉。”

    林瀚一手捂住眼睛：“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太自私了。那些年我光顾着自己眼睛不好，满心光想着别人叫我独眼龙、笑话我是个残疾。我不光没有关心过彤彤，还总是让她照顾我安慰我。那些混蛋到底都说了我meimei什么？是他们害死我meimei、是他们逼死她的是不是？她什么都没跟我说过，她肯定是怕我知道了会担心才不敢告诉我。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多关心她一下，如果……我是个不合格的哥哥，我不配做她的哥哥……”

    林瀚声音哽咽，没能再说下去。

    鬼和蒲早决定先暂时离开。

    “后续可能还会有一些问题需要问你。今天就先不打扰了。”

    “你随时来问。直接过来或者打电话给我都可以。”林瀚眼圈通红，俊秀的脸上满是泪痕：“我meimei的事，如果有新的进展，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鬼点了点头，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