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鬼 人渣丛林 (第1/1页)

    接下来几天，用蒲早的话说，就是“在人渣丛林中穿梭”。

    程星宇打头，一个咬一个或多个，扯出了一整条线上的臭虫。年龄最大的现年三十几岁有妻有子，最小的那个当年才只有12岁。

    从最后一个人家里出来，蒲早仰靠在车子靠背上，长长吐了口气。

    鬼伸手揉她微皱的眉心。

    蒲早歪过头：“快说，你从来没干过这样的事，和他们不是一种人。”

    “没干过，不是一种人。”鬼说。

    蒲早想作出不信的表情，却忍不住先笑了出来：“真乖。希望你说的是实话。”

    她叹了口气：“我不敢想，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那时候林彤彤是怎么面对这些人的，即使她是自愿的……哪有什么自愿啊？要是有父母疼着，家境也不错，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作业和考试，谁会去自愿做这种事、赚这份钱？谁不想无忧无虑地长大？跟这些人说话，看他们为自己辩解有买有卖情有可原的样子，就觉得特恶心，特不公平。这世界好烂，待着真是没意思。”

    鬼抱紧她，慢慢抚摸着她的头发：“那来我世界里待着。”

    蒲早在他胸前蹭了蹭，笑着抬起头：“你那边坏人更多。历史上的大坏蛋、大恶人，还有那些搞屠杀的人可都早早过去了，希特勒就在你们那边。”

    “外国人和我们不在一个系统。”

    蒲早扑哧一声乐了，她仰头亲了亲鬼的嘴唇：“好了，我发完牢sao了，干正事。”

    “开始讨论。”蒲早冲鬼眨眨眼，打开随身携带的小本子。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哒声，她按下按压式水性笔的笔盖，在一行字下面画了道横线：“这个小旅馆。有几个人都提到了是在一个家庭式的小旅馆，从描述来看应该是同一家。”

    鬼点头。

    “听他们的描述，这家旅馆房间不多，环境也一般，应该价钱不高。据他们说地点是林彤彤指定的。她为什么选择这家旅馆，只是因为价格合适还是另外还有别的原因暂时还不知道。”蒲早又提笔圈起一个字：“旅馆的名字有两个人提到好像有个梦字，我在地图上他们说的位置范围内查了下，没有找到能对得上号的。可能是改了名字或是已经停业了。让你那个朋友帮忙查一下吧，这种东西警察查起来应该比较方便。”

    “嗯。”

    蒲早指着下面一行：“然后是这个孟晋。，都是孟晋玩过的，，那个戴眼镜的胖子不小心秃噜出来的原话。这个孟晋很可能比这些人都更早接触到林彤彤。”

    鬼说：“是个有钱人，家里开了几家工厂。警察跟他联系过了，他现在在澳门，过两天会回来。”

    “看来还有个更大的人渣需要见识。”蒲早往前翻了几页，在写得挺满的一张纸上停了下，看着上面的一串数字：“幸好还有个混蛋忘了把这个QQ号删掉。”说完她掀过那页，看着下面那张纸上用铅笔画的简单素描头像：“我之前一直担心这个QQ后面的人会是林永山……”

    “不是他。”鬼说。

    画面上明显是个少年人，看起来也就十几岁年纪。五官没有太明显的特点。画像一旁有蒲早写下的“个头不高”、“黄头发、自然卷”的小字。

    “嗯，还好不是。”蒲早轻轻舒了口气。

    同样是伤害，来自家人的比来自外人的造成的毁坏往往更加深重。

    “那这个人会是谁呢？能和林彤彤一起做这件事，说明他们关系比较亲密，最有可能的就是男女朋友。可是秦晓寒说林彤彤和她交往最密切的时候也没在她面前提过哪个男生，也不像是有在喜欢谁的状态。听那群人渣的描述这两个人同时出现的时候并没有显得亲密的举动。莫非主谋还是林永山？他怕被人发现给自己找了个帮手，花点小钱雇个学生帮他把人带过去？”

    鬼摇头：“林永山是成年人，又是林彤彤的父亲，他想隐藏身份、为自己的行为寻找借口都很方便，没必要再牵扯一个人进来。”

    “对。”蒲早点头：“和林永山没关系，如果也不是男女朋友……”

    “那就剩下两种可能，林彤彤被威胁，或者，这件事是林彤彤的主意。”

    蒲早边想边说：“这个人看起来和林彤彤差不多大，15岁的女孩会有什么把柄被差不多年纪的人抓住呢？裸照？武力威胁？如果不听我的话我就揍你，或者揍你哥哥？也不是没可能。但是……对了，你有没有感觉这个人的行为并不是特别谨慎？”

    鬼点了点头：“吃着东西过去。”

    “对，拿着煎饼果子过去，边吃边收钱，收完直接走人。既没有心理负担，也不害怕被人发现。要么就是这个人的道德水准已经低到一定程度，完全不把这当回事，要么就是……”

    “他没有强迫林彤彤。”鬼接着蒲早的话说完：“但是有两个人的描述不太一样。”

    “对，一次是戴了口罩和棒球帽，有一次干脆没有到场，在QQ里指示那个人结束后把钱交给林彤彤。我看一下。”蒲早往前翻了两页：“这两个人一个是十五中的，一个是一家私立学校。”

    鬼拿出手机搜地图，两人一起看向屏幕。

    两所学校距离不远，有同一趟公交车路过，中间只差两站。

    “他是其中一所学校的学生。”两人同时说。

    “没露面那个……”蒲早哗啦哗啦往前翻笔记本：“十五中的！”

    “但是画像分别给这两个人看过，他们都没有印象。这和他之前表现出的不谨慎不相符。”鬼提出异议。

    “可能时间太久，不记得了。或者有共同认识的人，让他以为那两个人有可能认识他。也可能是我画得不像。”

    鬼揉了揉她的头发，用手机拍下画像：“我把画像发给林瀚和秦晓寒，看他们能不能认出来。不行的话就从学校着手。”

    “希望能认出来。如果认不出来，虽然有学校这个信息，但既不知道名字，也没有那个人的照片，还是大海捞针。那样就得……”蒲早掀到空白的纸页，边说边写：“先排查林彤彤小学时的同学或者玩伴里后来读了十五中的，还不能光查林彤彤的，也有可能是林瀚以前的同学，也不能光查十五中，那个私立学校……”

    蒲早叹了口气：“看来当警察抓坏人是最简单的部分，只是比较危险，之前的找线索调查分析才是真的麻烦。对了，这个QQ号发给你朋友了吗？查这种信息是不是警察自己也查不了，必须得联系这家网络公司？哎呀，那个时候QQ还没有强制实名吧？就算绑过手机号，我记得当时很多手机卡都不是实名的，在大街上随便就能买。”

    “查查看吧。不行的话就把密码破解了。”

    “嗯嗯。”蒲早笑着赞同：“我们自己登上去，找找他加的好友里有没有实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