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以相宣_第一回 丹景楼银杞初献曲 越王府久宣复承欢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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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回 丹景楼银杞初献曲 越王府久宣复承欢 (第2/5页)

状,问道:「怎了?」银杞摇了摇头,仍是不语。久宣又道:「可是怕了?」银杞这才点头,低声道:「怎麽不怕?」

    可是这怕又能如何?清倌梳拢,乃早晚之事,银杞自也明白这道理。久宣是过来人,却也不知如何安慰,只笑笑道:「莫怕,待过了今晚,明日带你出去走走。」银杞也笑了,问道:「让先生也去麽?」久宣正色道:「那可不行。」见银杞脸色黯然下来,又接着道:「子素不能出楼,你可是知道的,以後不许再胡说。」银杞听话应了一声,摸样乖顺,久宣心中暗道,但愿今晚来个温和客主,莫教他多吃苦。

    又过一柱香时间,这厢银杞才洗漱整齐,便听得有人敲门。久宣过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美貌妇人,便恭恭敬敬唤道:「乾娘。」那美妇人一身艳色长裙,眼眸如霜,冷而刺骨,却掩不住风姿绰约,想当年亦是天香国色之人。此女姓苏,名挽香,极恨人直唤其名,於是皆唤香娘、三娘,相公们则敬她一声「乾娘」。香娘不过三十余,正是丹景楼鸨母,然眉目身姿之婉,教人看去,还道是廿余少妇。莫听她名字柔弱,性子却回然不同,精细厉害得很。丹景楼一个相公堂子,便由她一介女流一手cao办起来,至今十多年光景,从寂寂无名到名扬京师,全凭香娘手段。

    虽说如今香娘让久宣楼中掌事,但这丹景楼里当家作主之人,仍是香娘自己。此时过来瞅瞅银杞,也是应该。香娘身後跟着一小厮,手中捧着一盅热汤,自是为银杞准备的。银杞见了香娘,也连忙迎上来,却听得香娘嗔道:「都什麽时辰了,这房里怎麽如此邋遢?」

    久宣答道:「我这便唤人来打扫。」又转向银杞道:「你且去子素那里待着,我好让人来收拾。」银杞应了一声便要去,却被香娘拉住。香娘左右看了看,道:「去青衣那处罢,让他与你唇上点些胭脂,也把头发整理整理。」又使眼色让那小厮捧着汤一道跟去。久宣看着银杞走去,心道:「银杞唇色本就红润,何须多加胭脂?看来,是香娘不愿他与子素过於亲近罢了。」子素身世遭遇,与楼中众人回异,那前因後果乃是後话,暂且按下不表。

    待银杞走远,香娘道:「久宣,银杞这孩子乖巧,晚上与他寻个好恩客罢。」久宣笑了笑道:「正有此意,还怕乾娘不许呢。」香娘瞪他一眼,问道:「心里有人选?」久宣点头回道:「有些想法,只是,这也不是我说了算的。」香娘道:「看他造化罢。」顿了一顿,又问道:「方才王府来人了?」楼里一丝一毫,都瞒不过香娘,久宣无奈点头,道:「来过了,王爷唤我去一趟。」香娘别有深意看他一眼,忽地转身便走,边走边道:「那就别愣着了。」久宣会意,便打点了小厮来收拾银杞房间,为他晚上去童所用。打点毕了,也迳自回到自己房里沐香更衣。

    又过约莫个把时辰,久宣门外来了两人,隔着门朝他唤道:「公子,该开门了。」久宣应道:「进来。」便见两个十来岁少年推门进来,迳自走到久宣身後案边,各自拿了一枝笔与一份簿子。久宣又道:「招弟、开弟,今晚可要打清醒些,要出了差错,明儿叫尹师傅吊起来打一顿。」那两人腆着脸,咧嘴一笑,竟是一模一样的一对双生子,异口同声道:「知道了,出不了错。」

    这招弟、开弟两人,小时被香娘相中买回来,谁知长大了盘儿倒是一般,才艺也学不来,叫香娘一顿好气,几乎要转手卖到暗门子去。不过看这兄弟俩机灵着紧,手脚也快,终是留在楼里作龟奴小厮,如今跟在久宣身边记事算帐。两人能干归能干,却是一对活宝,常闹得久宣哭笑不得。

    久宣不放心也没辙,只能好生叮嘱一番,招弟嘻皮笑脸点头应着,开弟摇头晃脑,直唤「知道了、知道了」,摇得久宣差点一巴掌拍过去。招弟听他讲完,才道:「琰璘、珋璘两位相公今日出堂,方才已经送回来了,可要教他们晚上出来见客?」久宣问道:「只是侑酒?」招弟点点头,答道:「只是陪酒坐了一局,就是说……醉了。」久宣「哼」地笑了一声,嗔道:「装的,唤他们梳洗了见客。」说罢打发了招弟去,便领着开弟去了前厅,开门迎客。

    丹景楼有清倌梳拢,城中早已传了个遍,今晚人客也较平日多,这才是黄昏时分,楼里已是一片热闹,小厮四处端茶送酒,忙不过来。有人已经点了相熟相公,席间行令对酒,才乾了几杯,一手搂过软玉,便进了上房。久宣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一丝一毫不能落下,见有人进了房,连忙唤来招弟开弟,让他们簿中记下。

    原来久宣那两份簿子,一份记人事,一份记财事,招弟开弟各执一簿,记下楼里所有人财来去。方才那缠头之客乃是熟人,招弟只看一眼,簿中便多了一笔。写罢,又去前厅左边一翠玉屏处,翻过一面牌子。那翠玉屏上挂了近十七张竹牌,便是十七位红倌名牌。若有了客人,或是出堂未归,便把花牌翻过来,教其他客人莫要点名。

    许多人毕竟还是冲银杞而来,却迟迟不见真身。有人怀里揣了千金万银,意在夺那一夜良宵;亦有人自知拼不起天价,也要来一睹风采。久宣手持圆扇,厅中招呼,人客打点少不了他,每每收了赏银,随手交给招弟开弟放着,不过一阵,两人怀里也放不下了,只好轮流往久宣房间跑一趟。久宣见也是时候了,便交待两人好生看着,自己亲去青衣房间唤银杞。

    这丹景楼也非一般楼阁,实如园林也似,据说是苏香娘当年无意寻得之园,只因位处偏僻难觅,纵山水风韵俱全,仍遭前主所弃。主楼後有一中庭,庭中一泓清池,背倚湖石,瘦漏玲珑。西侧一道回廊,人戏称「八仙廊」,只因此道通一两层楼阁,上五间、下三间,正是那八位绝代各自房间。谁手中若无几张丰厚银票,就莫要痴心妄想能在那廊下走一回。杨青衣为八仙之首,算得上是头牌中之头牌,房间便在那上层至东处。久宣推门而进,只见房中三人,青衣与子素正在下棋,银杞一旁观战,顿时心中不快。想他在厅里忙不开交,这几人却有这闲情功夫。

    青衣抬头看他一眼,便朝银杞道:「既来之则安之,去罢。」银杞看向子素,子素则凝视棋盘不语。若说子素是那淩霜寒梅,青衣则是清幽香兰。瞧他面容姣好,好比潘安,举止投足之间大方得体,气质出尘,似是思凡谪仙。见其展颜一笑,便觉世间无烦恼。所谓公子温润如暖玉,正正如此。

    倒是银杞见子素不理睬他,只好怏怏跟着久宣去了。待两人走後,子素自顾落子,青衣问道:「你便不去看看?」子素依然低眉,道:「我去作甚?」青衣叹气,也下了一子,杀了子素一片。子素有些恍惚,看向房门,良久,淡然道:「早知会有今日,从来不愿去想罢了。」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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