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以相宣_第九回 宁不屈娇娘斥怒夫 黯伤心契友焚衣物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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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回 宁不屈娇娘斥怒夫 黯伤心契友焚衣物 (第2/4页)

   那群家丁顿时炸锅,为首汉子叫道:「你这娼夫废话少说,不把那贱东西交出来,我们就自个儿进去找!」说着就要冲来闯门。久宣再无耐性,仗着门前几级石阶,一抬脚把他踢了回去,恶狠狠骂道:「谁家养得这麽一帮流氓无赖,在这儿拼强放泼?我蓝久宣今日倒想见识见识,究竟是谁家缩头乌龟,自己不敢出来,派你们这麽一窝龟孙来狗仗人……不是,狗仗龟势!」那汉子听他骂自家主子,更是气急,冲上来就要打人,久宣也是要跟他拼了,好在尹师傅拦着护着久宣,才不教他与那人扭打起来。可众人起哄蜂拥而来,他二人哪是敌手,久宣尚在叫骂,尹师傅暗道不妙,却听见门後一声女子厉喝:「都停手!」

    身後木门吱曳而开,久宣回头,见是香娘,当下退到一旁,众家丁登时也鸦雀无声,各自往後退去。香娘气定神闲,施施而出,瞥见久宣一身狼狈,使了个眼色教他进去。待久宣走远,也不着急掩门,回过身来,目光在人群之上悠悠左右扫去,哼笑了声道:「我就是丹景楼老板,你们是哪家遣来之人、敢对我苏香娘的人动手?」

    那汉子见来者不过是个美貌女人,却把大夥吓得後退,登时来气,挽着袖子扬着巴掌,就冲前叫嚣道:「老子今日不止打他,还要打了你这个表子,快把那个……」话未说完,「啪」地一声,自己脸上先被香娘猛地掴了一大嘴巴子,火辣辣地作痛,更是登时头脑昏蒙,愣住了!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汉子更是盛怒,嘶吼着扬手就要打回去。却见香娘丝毫不怵,反一步踏前,扬起脸庞、凤眼怒瞪,凌厉一声喝道:「你敢!」

    这下真把个七尺壮汉唬得定住,那只大掌搞搞举着,不敢落下。香娘再向前一步,紧盯这莽汉不放,凑近他面前,冷言冷语,缓缓说道:「你这一耳光若敢下到我脸上来,我能让你千倍偿还,你信是不信?」听罢那汉子慌张收下手来,却觉被她恐吓得丢人现眼,一眼横去,又感香娘目光阴冷可怖,顿时骇然,半举着手不敢动弹。香娘伸手轻柔抚上他粗糙手背,倏然握住他手腕,往他自己脸上拍了拍,忽又使力,顺势将他推在地上。

    一众家丁见状,个个惊住,又见香娘厌恶瞥来,漠然问道:「你们家主是谁,说。」那汉子猷自坐在地上发呆,另一个瘦弱家丁壮着胆子,支吾回道:「我、我、我们是鸿丰钱庄的,东家他……病了,太夫人遣我等来找个银杞相公。」

    香娘心道:「叶承?」也如久宣一般,不由得紧张起来,却只淡然回道:「晓得了,你们走罢。」众人见香娘自顾转身往回走,忙又唤住,却不知所措。香娘不耐烦一叹,回身叱道:「你们算甚麽东西?」

    那些家丁面面相觑,不知何意,香娘傲然续道:「叶公子病了,你们太夫人有话要讲,是要人、要话、要钱,该派个能主事的来。却来得一帮甚麽东西?想跟我苏香娘谈钱,你们不配。」说完转身就走,尹师傅跟在後面掩门,将要阖上之时,香娘听外头呆愣得毫无动静,侧首回看,咂嘴道:「滚罢。」

    话音一落,尹师傅手阖上木门,上了门闩,再不管门外事。

    另一边厢久宣匆匆跑去,顾不得身上脏臭,只脱去外衣随手扔在一旁,在池边洗了脸,赶往磬院。院中瑜之闻声出来,久宣顿住脚步,冲上前就扒下瑜之外衣,裹在手上直闯银杞房间。银杞仍卷在床上,惊愕抬头,尚未来得及叫唤出声,就被久宣猛地掀开被褥。久宣一愣,再去扯落银杞亵衣,这才惊住。

    只见银杞身上处处血痕,尽是抓挠之伤,染得亵衣也是点点鲜红,甚至被褥内也沾上血色。久宣手上衣物滑落在地,颤声问道:「多久了?」

    银杞再掩盖不得,吓得直哭,喃喃只知道歉。久宣看去,只见银杞手上腿上伤势最为厉害,骇然震惊,厉声喝道:「我问你,已发作几天了?」此时瑜之也跟了进来,见状呆在原地,不敢上前,惊道:「银儿,你怎麽这个模样!」银杞更是不敢回话,哭得难过害怕,簌簌发抖,久宣自知过於凶恶,这才放轻话音道:「你先莫怕,大夫已在路上,还不一定、不一定是……」

    说罢,久宣回身拉着瑜之出去,刚踏出门,香娘正领风师傅赶来,已不似方才从容。香娘急切看向久宣,就见久宣沉重点了点头,亦是晴天霹雳,不禁掩嘴颓然长叹。

    各自僵住半晌,香娘才道:「缃尹,你将银杞房门锁上;久宣将瑜之他们三人带去别处安置,且不要呆在磬院。近日有谁若是……」话未说完,却被一阵脚步声打断,原来是子素闻讯寻来,见众人立在院中,个个大惊失色,顿时也心下了然,唤一声「银杞」,就要往房内跑去。香娘忙唤道:「快拦住他!」

    不待香娘发话,久宣已一个箭步挡在子素身前,紧紧抱住子素,不许他冲撞进去。子素虽比久宣高些,但向来瘦弱,哪里挣脱得开,只遥遥看见床上银杞伤痕累累,独个无助抽泣。

    银杞见了子素,更是伤心,哭道:「先生莫要进来、莫要碰我!」

    子素痛心,却无能为力,眼见尹师傅过去阖上房门,将银杞一人关在里面,便上了锁。久宣这才放开子素,子素走到门前,柔声道:「银杞,你若病了,何不早与我说?」

    丹景楼至今十余年,香娘小心经营,从未见谁惹过暗病。如今银杞才几个月,竟就如此发病,只希望是虚惊一场。银杞也自知厉害,躲着几天,不敢与人说。久宣带走了瑜之、元之、珅璘三人,折返回来,又等了一阵,才见开弟跑来,後面却只跟着招弟,忙问道:「不是让你去请大夫麽?人在何处?」

    开弟跺脚道:「本是请来了的,可才到巷口,堵着一群莽夫,喊着楼里出得花柳病,那庸医一听便落跑去了!」

    久宣气愤不已,推着开弟道:「你去我房中取钱银,无论多少,哪怕要跪着求着,就是把这明时坊医馆全跑遍了,今日也势必要请个人回来!速速!」

    开弟连忙点头跑去,招弟则问道:「巷口那群家伙,又怎麽处置?」香娘看了看久宣,仍是一身臭水,嗤笑道:「那就不是一群会讲道理的龟蛋,索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招弟两眼发亮,回道:「得嘞,那咱也给他们来几桶泔水消消火气!」香娘续道:「倒也不必与他们那般下作,你与两个护院去打几桶井水,倒几碗糖蜜匀开,寻个梯子,爬墙给他们当头浇去,解解热。」又瞥向久宣,命道:「行了,你也快去洗换,莫在此熏人。」

    直至黄昏,才请得大夫来,久宣自欣馆赶来,正巧碰见大夫自银杞房中出来。子素仍守在此处,急忙问道:「如何?可还能治?」老医师伍姓,正取下缠手布条,皱眉答道:「那倌人内有邪热扰心,却乃是畏怕焦急所致,不似热毒。手上臂上、股间腿间皆被他抓挠破皮,若说花柳之症,虽有奇痒,但他身上无疮无疹,难说究竟是与不是。」

    子素忧心忡忡,看向屋内,只见银杞不安翻动,久宣则问道:「如今该如何是好?」伍大夫迟疑道:「不知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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