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八回 三人心食味品荷花 两瓣股牵钩赢秘戏 (第1/6页)

    词云：无问人间几许痴。美酒千杯。极乐登仙共轩眉。知味。知味。

    话说越王门前负手而立，看三两家仆送来酒食，不过是几壶清酒、几碟点心，置於厅中桌上。又见钱公公後尾走来，手中木盘奉一瓷盅，不知何物。越王挑了挑眉，钱公公见得眼色，尚未入门，躬身悄声敬道：「此乃娘娘命人所炖杞子乳鸽神草汤，着老奴为主子送来，嘱咐主子趁着温热用罢，休待凉了。」

    此汤早已熬好，只是钱公公不敢打搅，一直温在蒸屉，如今用着整好。越王掀开盅盖，登觉鲜香扑面而来，微微一笑，勾了勾手指，钱公公连忙凑近，只听越王低声道：「不必端入屋里。」说罢就要去拿汤盅。然鲜汤温暖，瓷盅却仍烫手，烫得越王「嘶」地轻唤，又拉长衣袖垫着，才小心拿起。盘上又有白玉瓷匙，越王取过倚在檐下，悠悠饮起汤来。屋外淅淅沥沥半夜未停，越王斜眼看向窗下牡丹，不自轻笑，饮罢，顿感身心畅快，才命道：「你去回禀王妃，就说本王已用好了，着她早些歇息。今夜有雨，莫要着凉。」说完又觉那神草山参口中回甘，舀了一片含在舌上。钱公公连声答应，仆人已识相递来丝帕，越王接过轻拭嘴角，打发了众人，终才折回屋里。

    尔今初夏，宫中御膳常做百花馔，连带王府诸人也好此一口，府上厨子近日便换着花样做。越王看向桌上，统共七样，一盅、两壶、四小碟，又听屋内轻笑连连，便踱到屏风跟前，自缝隙间偷偷窥去。卧室那俩犹在床上，取湿布互相擦拭股上半截词句，罢了，不知咬耳说些甚麽，又搂搂抱抱亲嘴咂舌。越王翻个白眼，心下暗自叫骂道：「蓝久宣小忘八！当本王死了不成？」

    由是又气不打一处来，想了想，悄然走向墙边，自旁侧雕花矮柜里寻摸出甚麽物事，藏入怀中，又将桌上几样放在盘上，一手捧在身前，一手负在背後，绕过屏风走去。

    那间两人方披上薄袍，就见他奉酒食归来，久宣信手推开紫云，赤足便迎上前来，先是接过食盘置於床前，转身就是一番投怀送抱，揽着越王笑意吟吟亲亲蹭蹭。越王受他耳鬓厮磨，眨眼功夫气就消了，心头痒痒，忍不住勾起唇角，好不容易才忍住笑，佯怒咂嘴，嗔道：「起来、起来，发甚麽sao？」

    久宣一手揉在情郎胸膛，摸着怀中甚麽物事硬邦邦的，刚要开口问他，床上那馋虫已先攀在床沿，探头问道：「那都是甚麽佳肴？乖乖，好香！」

    紫云受他俩折腾半日半夜，早已成蝉腹龟肠，越王摇首轻笑，与久宣一左一右坐他身旁。紫云虽披着件轻衣，里面却是空空荡荡，忙又扯过衣摆掩住春光，久宣笑笑，伸手掀去盘上那小盅盅盖，一股子糯香袭人，原是味小杏盅，里头掺上酒酿，酸酸甜甜清清凉凉，正是雨夜妙食。

    单单杏香已教人口中生津，再看几样小碟，不过较巴掌稍大些许，亦多是时令花果所制，极致精巧。紫云看中一碟，双眼直勾勾看得入迷，久宣见状为他端来，竟见青玉碟上绽开一朵清丽荷花。细观之，原是将荷花花瓣蒸熟铺开，花心之处，则是一方方指头般大乳白豆脂酥，整个作一嫩荷浮绿水之貌。而粉荷受热半染淡紫，其上又撒细碎金箔，其色其相奢靡梦幻，仙不似仙、凡却超凡，直使见者沉沦。紫云不禁呢喃，轻道：「此一花馔，当唤作蓝久宣。」

    越王刚悄悄将怀中物丢在枕後，回身便听得如此一句，当下问道：「云卿又是何意？」久宣则蹙眉笑道：「云卿痴人，又在犯浑。」

    紫云怯怯瞟越王一眼，低声道：「不像他麽？」久宣还待敲打紫云，却见越王望着那碟金箔荷花豆脂酥，忽地笑开，似乎也领略了甚麽意味，竟击掌笑道：「确实有理。」说着拈起一片花瓣，卷上两方豆脂酥，连着金箔送入嘴里，又给紫云卷了一瓣喂他吃了。

    两人吃着，相视而笑，也不知是心领神会些甚麽，教久宣好是莫名其妙，索性搁下此味，转头去看其他。盘中又有云苓蜜糕，久宣不搭理那俩，自顾拿起一块丢入嘴里，酥软松化，清淡微甜，还未咽下肚里，紫云已凑过脑袋来看，问另外两味是甚麽。久宣垂首看去，一碟艳红樱桃酱、一碟白雪冷元子，登时明了，答道：「此一味也，乃是蜜煎樱桃浇冷元子。」

    说罢端起那碟元子，取盘上小银匙舀些果酱，铺於其上，又取银签戳起元子，送到紫云面前。紫云乐得张嘴要吃，哪知久宣坏坏偷笑，一个虚晃，偏生又越过紫云送到越王嘴上。越王见紫云眼巴巴一扭头，嘴儿都不自要跟来抢，忙张嘴咬下樱桃元子，还嚼得咂咂作声，可是馋坏了紫云。紫云哪敢与越王放肆，怏怏回首看久宣，扯了扯他袖口，又指了指自己嘴巴，唤道：「久宣，我也要吃。」久宣给他浇满樱桃，递去元子与签儿道：「我可不喂云卿，你自个儿吃。」

    美味当前，紫云懒得计较，接过碟子小心翼翼挑起一枚，正端详着，不料越王忽地凑过脑袋一口又咬了去。紫云愣住，只好重新戳上一枚，想想不忿，又加一枚，还稍稍侧过身去防着越王，回眸偷偷觑去，只见越王吃着元子笑而不语，才放下心来。

    孰料顾此失彼，那头久宣趁他不备，又倏地偷咬去签上两枚元子，与越王双双大笑开来。那碟子甚小，碟上本就统共七枚，如是吃去四枚，竟无一落到紫云嘴里，好是恼人。恰见久宣偷元子时落下果酱，樱桃果rou滴在紫云臂上，凝在腕後七寸处，丹红似血，一如女子守宫朱砂。越王低笑，挽过紫云手腕，俯首舔去樱桃rou，与他破了贞节之相。紫云痒得轻唤出声，抬眼却见越王唇间犹挂点滴红果，也不知是因馋因yin，当下凑唇过去舔了个乾乾净净。越王见他送吻，信手也将人揽进怀里，与他两舌交缠，还不忘抬眼瞟向久宣。

    久宣只怕紫云打翻碟子，接下他手中物事，自顾端起小杏盅吃口酸溜，才道：「王爷，此处两壶是何好酒？」

    越王放开紫云答道：「一壶是宫酿乌梅酒，另一壶应是香薷茶。近来始有暑热，府上常备此茶。」

    久宣随意提起一壶，掀盖嗅嗅，竟有荷香悠悠，原来荷花入了馔，荷叶则入了茶，以荷叶配香薷，正好解闷祛暑。然此时三人正起酒兴，故先放下茶水，转去取另一壶，紫云忽唤道：「嗳，怎无杯盏？」

    听言越王看去，才知杯盏犹在厅中桌上，刚刚心底有气，忘了拿了。久宣察言观色，眼珠一转便道：「谁说无杯无盏，不正在此麽？」紫云左顾右盼，问道：「我怎见不得？」

    越王心下了然，指着紫云笑道：「正在此。」紫云一愕，久宣也坏笑不止。越王道：「蓝大老板手里有双名盏，一曰美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