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以相宣_第四十三回 恨前尘往事难回首 嗟聚散多情莫强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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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回 恨前尘往事难回首 嗟聚散多情莫强求 (第3/5页)

这才连忙收起。

    罢了香娘逐走两人,只留缃尹议事。久宣与寒川并肩走出欣馆,见他黯然失色,轻声劝道:「许是乾娘今日心情不好,才故意刁难你,待过几日,你再问她看看。」

    寒川摇首叹道:「久宣,你我熟知乾娘脾性,从来说一不二,枉论心情。」久宣亦作一长叹,寒川牵他手道:「虽则结果如此,也要谢你方才提醒。」久宣紧紧回握道:「乾娘实也与你留了後路,赎身之事,你不告诉小溱就是,待到明年今日,再与他一同离去。」寒川伤心别过脸去,不愿作答,却被久宣拉了回来,又劝道:「寒川,我知你心急让他脱籍,可是、可是你好好想想,尔今自私一些,不过是多苦一年。你且扪心自问,若如今将卖身契交予小溱,你真信、他还会等你麽?」寒川只应声「我且想想」,便挣开久宣,自顾回窈斋去也。

    如是闹腾许久,险些又忘记与紫云有约。久宣看看天色,不再耽搁,回房拿把团扇、提上一坛木樨酒出门,尚未出明时坊,就遇着一熟悉身影。那人一如往常,与几个帮闲衚衕间吊儿郎当招摇过市,正兴高采烈不知说甚,转身瞧见久宣,高唤「蓝老板」就小跑过来。久宣上下打量他一番,不禁问道:「六子?你不是学木工去了麽?怎又得空满街乱逛?」六子一跺脚、一摆手道:「嗐,蓝老板休提,小爷我不奉陪了!」

    久宣走出丹景楼,便觉舒朗许多,一时放松心情,也不自好奇起来,问六子怎麽回事。六子又挠挠头,有些泄气,先打发去身後小弟,才同久宣交代道:「去年冬天,我不是领他去丹景楼麽?实是我与他输赌,说他不敢去,结果害他後来被老爹打个半死,我还找蓝老板求药来着,你可记得?」见久宣颔首,才续娓娓道来。

    原来六子还算有些良心,那时求得药去,接连几夜,都在深更翻墙进赛府,去见那十七少爷赛文亭。赛文亭是家中幺子,文文弱弱无甚长处,挨一顿打,去掉了半条命,还锁在屋里无人照料,多得六子送药推拿,很快养好了身,不然非得落下病根。六子本就心里歉疚,兼之夜夜听他叨叨自己不学无术,终也拗不过他,答应在他家店铺打工,赛文亭伤好诚心向父母认错,又被禁足个来月,後便找赛老爷说情,给六子搭个牵引,让他在城外作坊帮手。

    久宣听着,不禁问道:「也不失是粧好事,听说他家家大业大,想必不会亏待,作坊充其量是累些,拿着正经工钱,又能学个手艺,有何不好?」六子道:「话虽如此,可那帮老师傅都带着徒弟,谁也看不上我,只教我打打下手。况且小爷我也懂些道理,我也晓得做着不避、避着不做,我既答应小少爷了,自不反悔。蓝老板,你说得一点不错,我就当是拿个工钱,大冬天有个去处,本也无甚麽所谓。」久宣问道:「那你为何又不干了?」六子鼓了鼓脸道:「哼,这也罢了。那小少爷倒还得意,三天两头往作坊里跑,说是探望我去,我看呐,就是来给我耀武扬威!本来与他吵了几次,就闹得不爽利,後来上月月底不是下场春雪?那日恰是我生辰,却还有几个插屏屏芯要装,就未回城。兄弟们带着酒出城找我,我看雪下开来,就教他们在作坊後院过夜,第二日天未亮就走了。有个值夜的上报工头,狠狠骂我半日,但我为兄弟挨顿骂,也算甘心。可没过几日,十七少也来训我一顿,说我不识大体云云,我就生气,他凭什麽!哼!我受谁气也不要受他那破气,就不干了!」

    六子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越说越恨得牙痒痒,说完还使劲儿跺着脚,仿佛地上就铺着位十七小少爷。久宣听得心底发笑,强忍不露於色,忽又想到,挽香楼不就是从赛家店铺买得不少家具?遂与六子打听则个,六子想了想道:「姓赛的好几家店面哩,就连作坊,也有三家。我之前所在那家,主要是做雕工、打磨,或是装饰部件,犹如桌案牙头、窗柜棂花,还有床榻画罩、围栏,都在那里做好,才送到另一处装。若说成物,还真不晓得都做得甚麽。」久宣又问道:「你说那里还做屏风?可也做牌匾?」六子道:「不做,他家做匾额极是矜贵,又要涂金又要怎地,要在另一家作坊打造。」久宣颔首道:「原来如此。」

    说罢就要别过六子,临行又道:「六子你听我说,那件事情总归是你不对,我看那赛公子腼腆,想来只是不善与人相处。他於你、总算一番好心,你迁就他些就是。」

    却见六子脑袋一缩,朝上偷瞧,低低声问道:「蓝老板,你觉着他当真只是好心麽?」久宣好笑极了,回道:「不然呐?他还能图你甚麽不成?若非出於好心,谁要管你?」六子听言憨憨笑开,挠着後脑,竟还有些脸红。

    久宣看破不说,看他贼眉鼠眼开始猴上自己手里酒坛,连忙先行走了,到侍郎府又等半许时辰,才见紫云归来。兰生未及告诉主子,故而紫云先是一惊、又是一喜,拉着久宣问道:「你怎来了?楼里不开张麽?」久宣扬了扬酒坛,笑道:「昨日有事失约,这不赔罪来也?我与双子交代妥了,晚些回去无妨。」

    紫云一愕,才想起昨日白等那茬,可是眼前见着人了,心底只顾欣喜,无暇再与他置气,想装装愠怒,脸上也净挂着笑,装都装不出来。

    芩生与兰生过来伺候,见着主子憨笑,也暗自相视偷乐,又道蓝公子带来了酒,已在厨房温上,教两人先进屋里,等下便端过来。久宣一直等在院里,此时进屋,却见原来美人椅处换成张罗汉床,不禁「噫」了一声,紫云回首道:「那椅都快教你压塌,我搬到卧房去了。」久宣嗔道:「甚麽教我压塌?分明是你那屁股撞得。」紫云耸肩笑笑,自顾转入卧房更衣,久宣打量片刻,只见那罗汉床直足简洁,三面围栏作勾片纹,甚是秀气大方,坐上去左右看看蹭蹭,还挺宽敞结实。

    原来前些日子,这蓝、李两人在那美人椅上颠鸾倒凤,快快活活弄着屁股,正到趣乡,不知是谁使力过猛,只听身下「噼啪」一声,不知是哪里折裂。虽还未倒,也不敢再乱造次,忙捡了衣裤转移阵地,搬回床上再战,後来便换张罗汉床来。

    转眼紫云换了身藏青程子衣,满身悠闲清雅,摇扇而出,见久宣懒懒倚坐,「嘿嘿」坏笑几声,扑上去将人压在榻上,俯首就亲。久宣笑着与他耍闹,忽地神色凝住,问道:「此床哪里买得?」紫云不解,答道:「梓甜家里不要了的,教我捡个便宜。」久宣心不在焉回应一声,继续与他亲嘴儿,紫云却察觉久宣几分不安,细细吻着问道:「谁又惹了我好哥哥?」久宣笑道:「胡说甚麽?我是与大大道歉来了。」紫云咬咬他唇,回道:「那你说罢,大大听着哩。」话音刚落,正见芩生奉酒进门,忙先双双坐起,又着芩生搬来小案放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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