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以相宣_第四十七回 诗公子补词还猜字 酒倌人盟誓又乱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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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回 诗公子补词还猜字 酒倌人盟誓又乱心 (第3/5页)

,转眼就已入夜。尔今初夏将至,偶有小雨,夜里便觉闷热,羲容推开窗户透风,才觉舒爽着些。明先知他心底忧虑,问起萧绿濡来,羲容略略与他讲了,就听明先叹道:「萧姑娘一旦许婚,你二人此後,怕是难以再见了。」

    羲容一愕,诧然望去,从前只顾担忧萧绿濡安危,未曾多想其他,至此明先一语点醒,才恍然大悟。梦觉园事发之前,萧绿濡已甚少到丹景楼来,打那以後,更是不会再到烟花之地,自己与她再怎般心有灵犀也好,怕是当真、再无相见之机。思及此,羲容如受雷霆轰顶,愣住许久不知言语,哑了半晌,终只回道:「她若安好,不见便不见了。」

    明先有所察觉,轻道:「你是真放得下才好。」羲容苦笑道:「放不下又如何?我配麽?」明先心疼挚友,却也无从安慰,惟有伸手握他手心,低低作叹。

    尔後明先抚琴解闷,羲容亦抱琵琶作和,又过个把时辰,不见有客,也不闻甚麽奇怪动静,羲容便要回房。刚起身放下琵琶,就听窗外窸窸窣窣,羲容提起心走近窗户,却见是春大王倏地跳了出来,翻入屋里,安闲自得东游西荡。踱了一阵,似乎又要出去,坐在门後扭过头来,嗷嗷地发号施令。羲容笑着过去,边走边道:「原来是春大王,阿先,看来是你多心。」说罢与春大王开道门缝,就见牠自顾自朝子素那边走去。

    却听明先笑了笑道:「于少侠。」羲容猛地回身,竟见屋里已多了一人,昂然立在窗前,正是那位久违的金盟大侠。

    一年未见,于盟仍是那副样子,粗衣麻布满身风尘,却也潇洒,神情更是不羁,抱拳道:「明公子、笪公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明先摇首笑道:「于少侠还是老样子,飞檐走壁,就是从不走门。」羲容忙掩上房门,走回桌边,想了想才问道:「阿先,你早知是于少侠、又喊我来作甚?我还生怕是贼。」于盟亦诧道:「明公子早知我来?」明先回道:「猜想罢了,就怕万一不是,惹出麻烦,才教羲容陪我。」于盟挠挠头,憨笑道:「明公子目盲,耳便灵敏过人。于某三日前便到京城,只是、只是……」

    只是明先有客,于盟几次窗外见得,脸红心跳跑了,接连几夜皆如此。到得今夜,终有机缘,却被春大王先扰了局,索性现身相见。明先心下了然并不说破,转而问道:「去年听文染说,于少侠往福建去了,怎又回到京师来?」

    于盟答道:「月前听闻京城华英馆倒闭多时,便赶了回来,可惜,依然未能寻见故人之子。」明先莞尔,转向羲容道:「炭火灭了、茶亦凉了。羲容,唤人来收去罢。」羲容了然出门,片刻领小厮楚哥儿归来。楚哥儿手里拿着木盘,进屋见得多个人在,还道是缠头客人,见于盟应声回首,手心一颤,盘也掉落在地。

    猷记当初于盟劫道掳去明先,就是为救此人,本以为今生无缘再见,竟又活生生立在眼前。楚哥儿亦震惊不已,当堂落泪问道:「于大哥,真是你麽?」

    于盟不敢置信,看看楚哥儿,又看看明先,先听明先说道:「于少侠且看看,他是否你故人之子?」于盟箭步上前,拉住楚哥儿端详,喜出望外,回身就要跪谢明先。羲容拉住他道:「于少侠不知,华英馆败落时,是文染去与乾娘谈得条件,查明华英馆诸倌,才找出楚哥儿要了来,就等于少侠他日接去。」明先亦起身道:「于少侠要谢,切莫谢我,到楼下去谢文染罢。」

    然而西楼人多,不便于盟到处打探,往常多是文染上来见他,明先道:「乾娘不在,久宣在楼里招待,玉安早些也寻丘梧去了,你且避开那头青衣、子素,从这边楼梯下去,北侧左边一间,就是文染所在。」

    于盟应声「好」,又与楚哥儿道:「峰儿,于大哥先去答谢,等下再与你说话。」探头出门,除了春大王不见有人,便闪身出去下楼。

    明先依样唤道:「峰儿,原来你唤峰儿。」楚哥儿犹未平复心情,呆呆点了点头,忽又叫道:「不对,文染相公好似……」羲容问道:「好似甚麽?」楚哥儿道:「好似有客。」说完就要出去拦下于盟,却被明先叫住,明先偷笑,只道由他去罢。

    楼下于盟寻到文染门前,只见灯火摇曳,正要叩门,却听得屋内断断续续,传出几声低吟,一个连唤「哥哥轻些」,一个在唤「心肝儿过来些」,于盟怔住,收回手来转到墙後,抱臂倚在余轩暗处等着。自从当初出手打晕岑爷,于盟总怕为他们惹来祸事,遂皆不敢插手,只能空等。不久声息渐小,屋里一阵动静,就听有人开门出来,于盟墙後看去,只见是个骨瘦如柴中年男人,满身光鲜俗气,扶了扶帽子就走。于盟待他走远才去叩门,咚、咚、咚叩过三回,才觉有些着急,似乎该等一等再去,却听屋内不耐烦唤道:「进来就是!」于盟低叹,惟有推门而入。

    屋里尚有些凌乱,yin靡气息未散,引人遐思,而文染未着寸缕,背着身跪在床前,正在翻弄地上衣物,找出一件薄袍,随意披在身上,哼笑抱怨道:「花了那个价钱,还教我饮了汤,却急匆匆办完事就跑,呵,怕是急着投胎去罢!」说着伏在床沿缓了口气,才扶着站起身来,自顾低头系带,续道:「走了也好,我身上黏糊得难受,还劳你打盆水……」文染还倒是小厮过来收拾,此时边说边回身,才知不是,猛地惊在原地。

    文染面带红晕衣襟半敞,头发半披半挽,颈上胸前仍有密密细汗,亦如脸颊那般泛红,更有处处旖旎玫红小印,尽然一副情慾未罢模样,慌张拉紧衣摆,遮住那双赤裸长腿,半晌方回过神来,唤道:「小金鱼?」

    于盟见之,霎时留也不好、走也不好,乾脆大大方方踏前一步拱手道:「于某来得不适时,打扰了方公子。」文染偷看地上,想捡条裤子穿上,又觉更是难堪,见于盟毫不避忌,便也不管,赤足走到桌边,推开两只用过茶杯,另取一只来斟满,推给他道:「无妨,说来我有份礼给你,你见了一定欢喜。」于盟坐下饮茶,回道:「我已见到了,故特意来谢你。」

    遂说来楼上情景,文染听得直笑,嗔道:「我说你堂堂金盟大侠,怎地总当那梁上君子?」于盟亦笑,道:「我若能堂正走进门来,也不至於。奈何此处小厮凶得很,说我穷酸,不许我来。」

    两人笑得开怀,于盟向来不拘小节,也拉文染坐下,只是文染早些被那缠头灌了碗催情汤,那厮又草草了事,药性未得纾解。此时坐在于盟身旁,看他人高马大,举止潇洒,练武多年身材超凡,实难不教人心猿意马。又见他因热卷起两边袖子,一双臂膀修长强健,文染有些昏昏乎地,伸手便搭了上去,轻轻抚过,恍惚片刻才觉逾越,便要收回手来。奈何那江湖游侠不开窍,粲然一笑,反倒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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