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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雌虫的悲剧 (第1/2页)
安素坐在观察室里,看警雌关于罪犯的审问。 这是一起恶性虐杀事件。该雌虫把随机绑来的五名小雌虫用倒吊的方式虐待了整整十天后,又用刀直接剖开小雌虫生殖腔的部位,捏烂生殖腔。 那些都是才开始发育生殖腔的小家伙,今年才15、16岁。 看到年龄,安素一阵恍惚。 审讯室里: “你为什么选择受害者?他是有哪方便特别吸引你吗?” “你的犯罪事实已经非常清楚,犯罪证据也十分详实,不可能逃脱的了法律的制裁。” “现在坦诚,可以为你争取一个不那么难受的刑罚。”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审问室里的警察顾及着外面有雄虫,没有太暴躁。但是一束冷白光直直打在罪犯身上,安素看到他头上绷带还渗出血液,嘴角已经溃烂,被按在刑椅上的手,部分手指伤口伤可见骨。可想而知松松垮垮的囚衣下不知道还有多少伤口。而这些,已经算是“收拾体面”了。 对面的雌虫对于警官的问话充耳不闻,全程低垂着脸,意味不明。 这时,克莱德曼老师开口:“这个案子影响很坏,未成年虫的雌父们联合其他虫集体向政府抗议。而凶手只承认犯罪事实,其他什么都不说。这样政府不好向公众交代。所以需要我们对罪犯进行心理画像,帮助减轻社会舆论。” “已经用过刑了吗?” “刚刚从刑室提出来,简单冲洗后送过来的。” “有过往经历吗?” 老师光脑碰了一下,完成数据交换:“这些都是机密,不可以外传。出了观察室就要删除。” “好的。” 安素打开资料,开始一目十行查看。他发现雌虫的经历乏善可陈,小时候雌父和他被赶出来,后来雌父迫于生计盗窃被抓,而他也因此没有收入来源,被迫辍学。后续零零散散做过很多零时工。直到成年后因为脸蛋被一只雄虫看中,收做雌奴。可不知发生了什么,三年后又被赶出来。过了半年就发生了这几起骇人听闻的案件。 安素考虑了一会儿,向老师询问道:“我可以去问问吗?” 老师略带惊讶的看着他:“你不怕?” 安素摇头:“还好。” 老师深深看了一眼安素,拿起内部光脑,向里面说了几句。里面的警察表情一顿,皱起眉头,但还是出来了。 “我自己一个去就好了,反正你们都在观察室,全程也都录像。”安素谢绝了其他警察的陪同。第一次迈入这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在进入前,照射囚犯的灯功率突然调小了一些,监视器里的囚犯没有任何反应。 安素独自走进去,还带着一个飞行外拍灯。 他进去的第一件事,反而是一把将桌子推到刑椅跟前,和罪犯面对面。桌子推拉发出巨大的声响,惊得对面雌虫反射性抬头看了一眼。 一个身材颀长的身影走过来,气质和那些警员一点都不一样。雌虫紧紧盯着这个暗影,突然,一展淡黄色的飞行灯打开,照出一个干干净净的脸庞。 雌虫瞳孔收缩。 这是一只雄虫。 “你好,我是安素,你的画像师。”安素默默省略了“心理”二字。 雌虫没有出声,非常谨慎的盯着这只雄虫。 雄虫拿出纸和笔这种原始的工具,开始照着他的身体打比例。 雌虫看不懂,但雄虫一会儿对他说:“请抬起下巴。” 一会儿又说:“麻烦向左侧一下头。” 对方声音温和,态度很随和,雌虫不由自主按照安素的声音去动作。安素眉眼弯弯冲着他笑了一下:“谢谢。” 审讯室里只剩下铅笔在纸上沙沙沙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安素将画板立起来,冲着雌虫说:“你看看,这样好看吗?” 是一张黑白肖像画,可这张画上,雌虫并不是穿着囚服的样子,而是干干净净,梳着干净利落的大背头,身着精致的条纹西装,端坐在皮质沙发上的半身模样。 不过这张图里缺了一点东西,雌虫的脸上没有画眼睛。 雌虫看着这张画沉默了一会儿,才发出嘶哑的声音:“这不是我。” 观察室内的雌虫因为这句话,都快步走到单面玻璃前,紧紧盯着审讯室里的情况。 安素说:“我是画师,不是照相师。绘画是现实与想象的结合,并不是纯粹的现实。”他对雌虫婉婉道来,“不过,我现在遇到一个问题,想请您帮帮我。” “……” 审讯室接下来是好一阵沉默,但是安素并不着急。他仿佛累了一般靠在座椅上,然后慢慢调节手中的控制器,在不知不觉间,审讯的惨白灯光已经变了,室内变成了温暖的黄光,而且温度也似乎有所上升。 终于,雌虫开口道:“请说。” “我画不出来您的眼睛,因为无法想象它是怎样的。您可以帮我描述一下吗?” 雌虫笑了:“这是什么小伎俩?” 安素没有气馁:“请体会一下画师的苦衷。毕竟,您现在的眼神太过古井无波,并不适合这样的一张图。” “那你就重画。” “那好吧。” 安素将这张画稿放在旁边,又开始了新的作画。这一次比上次快了很多,雌虫换成了一个高马尾,穿着大兜帽卫衣,嘴角微微上扬。他把这幅画又递过去。 同样没有眼睛。但是他在身后画了一个体育场。 “这次呢?您觉得如何?” 雌虫这次沉默的更久,然后才听到他说:“这也不是我。” “好吧,那我再画一副。” 安素这次更快了,他画了一幅青年的,梳着简单马尾,穿着最简单中学服的全身画像。背景是一栋教学楼,旁边还有几个勾肩搭背的背影作为点缀。 “这个呢?” 雌虫看到递来的画时,愣住了。慢慢的,眼睛积蓄了泪水。 安素没有打扰他。当一滴泪真正落下,浸染了纸张时,雌虫才慌慌忙忙抬起头,安素把纸抽过来,用衣服轻轻一沾,泪痕就没有了。 他说:“别担心,这是铅笔画,不会花的。只是,您可以说说您的眼睛吗?我想把它画全。” 雌虫看着雄虫的动作,茫然的张张口,嘴唇因为缺水而干裂出血,口齿之间也拉出两条白线。 安素说:“不着急,等我先要两杯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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