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金瓯永固 (第1/2页)

    第一百一十一章金瓯永固

    荣世祯咯咯直笑，双臂圈住了高应麟的肩膀，从背后伸颈磨蹭他的面孔，说道：“好哥哥，我真想带你一起走，不如你跟了我去罢。”

    高应麟淡淡道：“你的家就在这儿，你还要去哪儿？”

    荣世祯说道：“总有一天，我要送你回你家。”

    高应麟回头看向荣世祯，荣世祯眸若点漆，眼神满是笑意。

    高应麟搭住了荣世祯的手，轻轻吻住了荣世祯的嘴唇。两人温存许久方才分离……

    不一日，平南王率大队人马开赴星迢城。约莫九月下旬离开滇境，穿平原，渡长河，这一天到了猎鹰关，荣世祯携亲信手下登上烽火台。

    只见得天苍苍，野茫茫，不远处平原上落着一座黄墙城郭，阔朗大风呼呼而来，披襟当风，颇足以畅怀。

    韦永训举起马鞭，指向那座黄墙城郭，对荣世祯说道：“荣王爷，那里就是西北永寿城了。咱们人马众多，怕是天黑时分才能赶到城下。”

    荣世祯顶风向东边走出几步，极目远眺处山峦叠嶂，隐隐约约有一小片黑影，那儿也有一座大城，说道：“那儿是祀州，原来两地离得不远啊。”

    永训永诏的父亲当初都是在祀州为贼军所擒，回头望见那伤心之地，不禁露出了切齿恼恨之色。

    孙吉昌不顾年纪衰老，此番也随荣世祯去往西北公干，闻言指点道：“那片黑影下还有一点亮光，那就是椿河的支流。椿河源起中原，流向西域，途径十六座大城，自古并称为椿河十六城。这十六城虽不及碧霄城得天独厚，但也颇为富庶。火狮子气焰最嚣张的时候，曾经坐拥关中西北两大宝地，可如今他手里只剩下了椿河十六城。”

    荣世祯说道：“我前几日收到军情，说是火狮子残部如今据守在椿河十六城，祀州、曲州、亨州就是他与西北官军之间的屏障。”

    孙吉昌说道：“今年暑热为期极长，不过也快要到秋高气爽的季节了。定北王军一旦缓过气儿来，便要来啃这最后一块硬骨头。”

    韦永训红着眼睛说道：“荣王爷，你已派大兵收复了西北，何不乘胜追击打下椿河十六城，为征西王府与平南王府报仇雪耻！”

    荣世祯安慰他道：“事情总得一步步来。我们先把西北安顿好了，再去筹谋其他。”

    韦永训凌空虚抽了两下鞭子，恶狠狠拧着脸道：“可我恨不得现在就把火狮子抽筋扒皮，吃他的rou、喝他的血！”

    韦永诏走过去摁住了韦永训的手，微笑道：“表哥，切莫心急。荣王爷与你我先父一般无二，都在火狮子手下吃过大亏。荣王爷只会比你更想叉死火狮子，他都不着急，你发什么狠来？咱们只管洗着眼睛等着看罢。”

    荣世祯与孙吉昌对视一眼，孙吉昌缓缓摇了摇头。荣世祯微微一笑，吩咐道：“咱们赶路罢。”

    正要下烽火台之时，忽然永寿城中呜呜呜吹起号角声，声音甚急，远远听来仍是惊心动魄、荡气回肠，却不似迎接平南王的喜乐。

    众人都吃了一惊，说道：“城里出事了？”

    荣世祯飞身跃上烽火台高处，取出千里镜望向远方，只见永寿城外东首一片密林中黑影攒动，似是有大批人马在树林掩映下急掠而过，如潮水般逼向永寿城。

    永寿城守军反应也快，急速闭拢城门，无数守军密密麻麻涌上城头，城内大街小巷人马飞散，顷刻间躲得一干二净。

    孙吉昌仰头急道：“小王爷，怎样了？”

    荣世祯又移目看向那片密林，只见一队急先锋已奔出林外空地，行动甚为迅速。他沉声道：“有人攻城！”

    孙吉昌遽然变色道：“青天白日就敢攻城？这不是反了吗？还把平南王军放在眼里吗？”

    那支急先锋训练有素，虽快不乱，不一时就摆开阵型布下火炮。只听轰隆隆几声巨响，永寿城头升起一片浓黑硝烟。平南王守军高声喝骂，在城头发射火炮火弹相抗。不一时，密林中大队人马紧随而来加入战局。箭飞如雨，烟火弥漫，官军贼军打得不可开交。

    韦永训急道：“是山贼吗？”韦永诏说道：“我的哥哥，山贼怎会有大炮？”

    荣世祯跃下烽火台，把千里镜递给两个韦家少年，说道：“是元氏贼军！”

    韦永训急忙举起千里镜一看，那伙儿攻城人马果然举着狮子旗，不禁瞠目结舌道：“又、又是元——”

    韦永诏急道：“你们刚刚不是还说，元氏贼军驻守着椿河十六城么？怎的火狮子部下又来侵犯我西北边境？偏我们家是好欺负的？”

    孙吉昌又担忧又激动，不住捋须道：“元氏贼军在中原是住不牢的，缺钱、缺粮、缺地又缺人，嗯，只能杀回西北施展身手。他们图谋永寿城必然已久，好巧今日叫咱们遇上了，绝不能叫他们讨回好去。”

    平南王此次前往西北是为震服人心，因此有数万亲兵相随护卫，声势极为显赫耀天。诸将早已候在烽火台下等候吩咐，荣世祯高声道：“我军诸将听令：保卫永寿，杀退贼军！咱们给元氏贼军来个前后夹击、一网打尽！”诸将轰然应道：“是！”当即调配手下官兵，在猎鹰关下排兵布阵。

    荣世祯披上轻甲，拔出长剑，骑在马上高声疾呼，平南王军如猛虎下山般涌下关隘，呐喊之声震天动地。

    永寿城守军与元氏贼军正杀得难舍难分，忽见得猎鹰关山阴处杀出一支大军，一个是喜出望外：“平南王的队伍竟在此时赶到，永寿城有救了！”一个是惊疑不定：“永寿城的支援怎么来得这么快？”

    那一队元氏贼军约有两、三万人，并非火狮子主力，原是想依仗炮火猛烈、行动迅速，先行撕开永寿城防，再由后方大部队赶来攻城，不料第一步就遇上了绊子。

    只见平南王军千军万马踩踏得沙石腾腾，军容雄壮，那队贼军炮火略缓，一小队骑兵迎着平南王军直面而来，约莫相距里许之时勒马停住。

    领头之人看到一面面华丽雍容的孔雀旗帜，又见到队伍中间举着一面大旗，龙飞凤舞绣着四个大字“平南王荣”，便长声叫道：“是云南荣小王爷的队伍吗？”

    平南王先锋高喊道：“传大恒朝平南王荣殿下敕令：尔等叛贼速速投降，尚有一线生路！”接着一阵箭雨如飞蝗般射向那队骑兵。

    那队骑兵不接战，反身奔回己方阵营，不一会儿，元氏贼军队伍一声声传呼道：“撤退、撤退——”两三万人如潮水般退入密林，他们来得固然是出人意料，去得亦是如鬼似魅，只余下满地血火狼藉，黑烟丛丛。

    永寿城守军看得分明，平南王仅靠名头，就吓退了大名鼎鼎的火狮子部下，不由得欢呼雀跃，齐声叫好。

    诸将问道：“小王爷，咱们追不追？”

    荣世祯朗声道：“不可骄气轻敌，调入敌人陷阱。速速入城与守军汇合。”

    永寿城号称西北边关第一大城，华厦林立，人烟稠密。虽然这两年几经战火摧残，但城墙依旧高耸坚固，方才那一阵激烈炮火也并未打垮城头。众守军急忙打开城门，将平南王队伍请入城中。荣世祯不及入城落脚，先上城墙观看形势。

    城中守军多是西北平南王军，兀自心有余悸，城中西北官吏方才都在家中躲避，此时跟上了城头，围在荣世祯身边谀词如潮，争相奉承道：“若不是平南王从天而降，今日怎能兵不血刃吓退贼军？”“荣王爷有神佛加护，狼豺虎豹望风而逃。”“平南王是满城官民的再生父母，是西北的大福星！”韦永训听得很不是味儿，重重哼了一声。那人赶忙续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平南王不愧是征西王府的乘龙快婿！”

    荣世祯随口答应了几声，只见那队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