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逃亡_8 漫过山岭的薄雾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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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漫过山岭的薄雾 (第1/2页)

    胡徵怔愣地看着药房木门开启又关闭,卷进屋内的几股刺骨寒风吹醒了他——胡徵猛地蹲下来抱住头,大口喘息如同被曝晒在岸上的鱼。

    他怎么会忘!

    他这辈子都不当忘记那天值夜回家路上踩上的那条烧焦的胳膊——不远处走水的纪府里一片死寂,他只一抬头就望进大敞的门内,男人手里低垂的剑淌着血,他矜贵地站在火海之间却如遗世独立。

    严遵越看向他的目光就如方才一般漠然,火光掩映,融不了半分他的冰冷容色,也照不进一双黑沉眼瞳分毫。绛紫绫罗衣衫一尘不染,反倒被火焰镀上一层赤金的光边,腰间白玉双佩和金章紫绶最是耀眼,几乎晃盲胡徵的双目。

    胡徵当然跑了,他费了些工夫一路跑到了金台,本以为再不会回忆起那恐怖的一夜了。

    严遵越一出门就恢复了温柔平和的气质,全然不去想自己演出来的一个眼神给了胡徵多大的心悸——毕竟他只是为了快点脱身出来找程惊岁,演得匆忙潦草,自认为是不太吓人的。

    一连问过六个士兵都说未曾见过程惊岁,严遵越有点不耐烦了,他问到第七个人仍然得到否定回答之时,严遵越烦躁地一撇嘴,直奔中军账而去。

    他火急火燎地快步走到中军帐前,瞪退两个想要上前拦他的护卫,挥手撩开帘子,险些与怀里抱着横刀的程惊岁迎面撞上。

    严遵越的神色瞬间归于空白,低头轻咳了一声,努力回忆自己进门的瞬间是一副什么表情,复又想起来程惊岁看不见他,便毫无负担地重新扬起微笑迎上去:“惊岁哥哥——不是说去巡逻吗?”

    程惊岁停下脚步,听清了是严遵越的声音后便将工作被打断而升起的一点脾气尽数转为无奈的叹息:“巡逻完来汇报情况。怎么没等我?”

    “总忍不住想同闻乐说话,但他忙于配药,我不好意思打搅他,便自己出来寻你了。”严遵越一点不带心虚地说完他早就编好的说辞。

    胡徵的确是不喜闲聊的正经性子,程惊岁未做他想,但他未曾想严遵越会对胡徵这样热络,遂好奇问道:“怎么忽的亲近他了?”

    “我在青雀六年升做圣上近臣,闻乐是八年中的进士。”严遵越提醒道。

    程惊岁了然,顾及到他俩正杵在中军帐大门口说话多有不便,调整了一下抱剑姿势,拉过严遵越的手往自己平时待的侧营帐里去,边走边问道:“怎么没听闻乐提起过你?”不然他不会对“严遵越”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被他亲手掐死的严十七郎身上。

    “进士一甲按例是点翰林的,只是闻乐拒绝了,同圣上请求调去主客司。我整日在御史台和御前工作,自然遇不上他。”严遵越乖巧地跟着程惊岁。说的几乎是事实了,只省略了胡徵一直推脱不见他,他只好去拜托尚书省的宫蔚左丞多加关照一事。

    “还能拒绝?”程惊岁难以置信地挑起一边眉梢。

    “我也拒绝了!”严遵越的语气相当自豪,“我堂堂进士一甲探花,刚考完试那年只当的八品检校御史。”

    程惊岁没有正经官阶在身,但他跟着童半青多年,对名利场绝非一无所知。他终究是不忍心扫了严遵越的兴致,所以仅仅笑骂他一句“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严遵越更开心地卖起乖来,紧着快走几步超到程惊岁身前,撩帘开门扶着人走进去的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

    关门隔绝人世风雪,程惊岁进了自己的地盘就摘下来白绸信手丢在架上,指了指案上十数卷昨晚剩下未看的文书道:“我得看完它们,要帮你寻点什么事做吗?”

    “唔……这有针线吗?”严遵越的视线放在了白绸上。

    当然有,他们的衣服破了坏了的都得自己补。程惊岁不明所以,但给严遵越指了存放针线补丁的橱柜。

    严遵越顺着方向走去翻柜子,意外发现线还是彩线,遂兴冲冲地挑出几种颜色的丝线,顶针和绣绷也一同拿了出来,顶着程惊岁的不解目光把这堆精巧物件放在书案一侧,又以自以为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到了那条覆眼白绸。

    程惊岁明白了,正因为明白了,所以他更为惊讶地眨了眨眼,满是欲言又止。

    “太素净了。”在金玉堆里浸塑多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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