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刀如水_江山旷劫争154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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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山旷劫争154 (第2/2页)

睛,铁手在琉璃砖上一按。华美的东西总是容易消散,琉璃脆弱,只消一下这处天窗便整个粉碎了。他攀在地上将身体渐渐往那处靠过去,陶思尘胸前肋骨断了两根,这些动作痛得他近乎昏厥。

    顺着缺口往下能看见底下躺着一个无声无息的人。他本穿着素色衣衫,但染了一路的风雪尘灰,如今又添了许多血迹,颜色斑驳,尽显狼狈姿态。

    “他是不是死在下面了?”陶思尘忍不住喃喃自语。把相思从自己的领口塞了进去,陶思尘右眼直跳,感觉自己如果滚下去,那断的就不止胸前两根骨头了。

    踌躇的片刻,相思又从陶思尘领口里爬出来贴在脖颈上,他便只能又把这个小东西塞到了怀中。陶思尘心说伤就伤了,等拿到了书这点小伤还能算什么呢?便以rou臂护住自己的肺腑,再用铁手守在外头,将心一横,整个人蜷着从楼上摔了下去。

    陶思尘摔得头昏眼花,后心剧烈一震,张嘴吐血不止。

    他的命数和蛇牵扯在一块,身躯也跟蛇一样,较常人来说柔弱许多。这一摔使他飞去三魂,堪堪留住七魄,人命也仅剩半条。眼前重若灌铅,陶思尘昏蒙蒙又要睡过去,相思适时从他领口爬出去。

    黑色的蛇先在陶思尘脸上一转,而后渐渐离开了他的身体,往旁边那个生死不知的人爬了过去。

    相思弃他而去,让陶思尘瞬间把三魂七魄都拼好了,找回清明的神思,他有气无力地呼唤说:“人死没死?”

    昏死过去的人无法回答他,相思是蛇不是鹩哥,也没办法学人说话,这里没有人能回答陶思尘的问题。

    相思很快爬了回来,陶思尘对上了它的眼睛,有些嫌弃地偏开头说:“只去一会儿就沾上这么重的味道,下次不可以这样了,罂粟的味道很恶心。”

    陶思尘静默片刻,以《玄问天疏》为信念劝了自己一番,才任命地朝叶听雪爬了过去。叶听雪身上有浓重的阿芙蓉香气,他嫌恶地皱起眉头,手上不知轻重地把叶听雪的脸给抬了起来。

    叶听雪满脸都沾染了血迹,上边的血迹干透成了一片红痕,嘴边的血迹倒是新鲜许多,也不知昏过去了多久。他内伤极重,浑身冰冷只余心脉处留了点温热气。陶思尘在他脸上拍了拍,冷冷说道:“你得晚点死,还要去帮我拿书。”

    说罢,陶思尘又想起那个袒菩教的歹人,难免恨得牙痒。现在五把剑都丢了,那些人不知所踪,想必也是为《玄问天疏》而去。

    他推了推叶听雪,这人仍是全无动静,连气息都变得极为浅淡。

    陶思尘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当即明白了这不全是因为他内伤严重,也有阿芙蓉的缘故。这里香气浓郁得近乎令人作呕,人在其间待得久了容易将它忽视过去。

    阿芙蓉极易叫人生瘾,也会使人迷幻恍惚,叶听雪先前吃了他一点血没犯药瘾,但神魂被困在了幻梦之中。

    “要不是为了这书,我才不管你的死活。”陶思尘铁手在地上狠狠一砸,以示怒火。

    腕上的伤口才愈合不久又被他用牙生生咬开。伤口一片模糊,陶思尘把流血不止的手腕放到叶听雪唇上。相思也闻到了血气,从他怀中探头出来,却不向伤口而去。

    它往陶思尘脸上爬,又想钻进他嘴里攫取生息。

    阿芙蓉这物害人不浅,却并非全无益处,至少在现在这刻是有用的。香气麻痹了陶思尘的感知,让他浑身的痛苦都消减了几分。

    叶听雪感觉自己喉间涌进来一股血气,这感觉万分怪异,血从来都是从喉中流出去的,怎么会倒灌进来?血气让他呛咳不止,张嘴仍无法摆脱这股诡异的血腥。叶听雪倏地睁开眼睛,就见一只手卡住他的嘴,他在喝那只手上流出来的血。

    睁眼的动作轻微,陶思尘并未发觉。叶听雪受的阿芙蓉太重,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要在那个人的嘴里流干净了。就在他头脑晕眩,神志消沉之时,缠在颈上的相思忽然紧紧勒住了他的脖子。

    相思对危险有天然的警醒,这是它给予陶思尘的预兆。可惜后者因失血脱力,反应也变得万分迟钝。

    这层楼阁的门窗都被菩萨用机关封死,只从顶上有光泄入。人被困在其中难以出逃,但有人从外头强行打破封死的门窗。破损的窗子砸在地上惊起一声巨响,惊起纷纷木屑。

    叶听雪身负重伤无法动作,而陶思尘在觑见真正天光的那瞬下意识想要退开,可那人实在太快了。快到他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就被那人一脚踹飞出去,整个人砸进零落的几案屏风中,昏死过去再无声息。

    叶听雪根本来不及抓住陶思尘,外头冲进来那人几乎在一瞬间就到了自己身边,他还什么都未能看清就被人紧紧抱在怀里。叶听雪被勒得几乎窒息,喉间血气上泛,点点从嘴角留了出去。当他真正意识出来人是谁后,叶听雪心中的惊骇都还未平息。

    “阿雪……”柳催埋头在他颈侧,温热的呼吸中,他感觉那个人狠狠咬住自己肩胛。这点痛和他一身重伤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因此叶听雪只觉得痒,然后才是难过。

    柳催在叶听雪身上放了引路香,这香气染上了主人的血后,会变成了一种极其危险又苦涩的味道。他寻到鹤近山主人的小楼时,发现这里早已被机关紧紧封锁住,根本无法从外进入。

    引路香放在人身上,靠活人的热气催发,柳催察觉到这香气渐渐变得微弱,他便再也等不住了,强行摧毁了此间封锁的窗台。

    柳催的拥抱让叶听雪本就负伤的身体更加难熬,险些被勒得昏死过去。心脉、腑脏、四肢百骸的痛苦又让人在此刻万分清醒,强行提息运功,他才生出些许力气,叶听雪轻轻地抱住了他,又在他身上拍了拍。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说话艰难,声音十分微弱沙哑,也不知道柳催能不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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