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 常回家看看（蛋接二十一章蛋：双修） (第4/4页)

的酸水像沸油一样在众修士心口滚过，瞪圆的眼睛几乎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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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劭心无旁骛，头依旧埋的低低的，语调恳切，声线嘶哑：

    “师尊莫要这么说。”

    “师尊？我还担得起你一声‘师尊’？”戎克步步紧逼，轰然拍碎面前的案桌，装满汤汤水水的食盘应声摔落，稀碎一地，那枚沈劭特意夹到他碗里的金色饺子已经凉透，表皮泛着冷腻的光，滚在地上，沾了半身灰。

    这是开战的信号！

    是谁说的，这对师徒终有一战，果然就在今夜，两位出窍期的大能，不知该如何精彩。

    所有人屁股抹油一样从座位上滑出，除了些摸不着头脑的萝卜头害怕又懵懂地杵在中间，宽敞的宴厅霎时空旷。

    “你既要走我又怎么留得住？！”戎克踢飞案桌残骸，走下台阶，定在沈劭面前，目如火烧，又似冰裂——

    “仙门厚爱，好重一份情，他们倒是慧眼，捡了你这么支出淤泥而不染的冰莲。”

    他摸着他的脸，眼神逐渐骇人，暴涨的劲气鼓起外袍，衣袂翻飞如墨浪，屋里鸦雀无声，小鬼们吓得叫不出声，一个个脸色惨白，唯有他的叱问如雷霆乍响：

    “我问你，你是不是要走？”

    走——走个屁！

    沈劭脑中轰的一响，瞬间把颅内演练的剧本扔到脑后，眼中只有他眼角湿润的绯色，想他怒极伤心，哪怕只有一分真也心疼如绞，不由倾身抱住他，狠狠咬住唇厮磨：

    不是。

    他无声呢喃。

    剑拔弩张的氛围陡然散去，围观的人显示目瞪口呆，旋即面面厮觑，不约而同地开始怀疑自己的研究，谁也说不清什么情况。

    戎克心头一软，又气又笑，动了动嘴：“注意场合。”

    沈劭才放开他，缱绻的目光在他红肿的唇上徘徊，深深叹息，才道：

    “人道离别是为了下一次重逢，师尊可否信我一次？”

    戎克推开他暴退几步，眼神闪烁没有吭声。

    沈劭便重重跪下，额头贴地，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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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意背叛师尊，早先已与前辈说清，此生只有一个师尊，他们也允我做他有实无名的徒弟，所以，请等我回来。”

    等我抄了仙门老家回来，他抬起头：

    “我已许了师尊生生世世，此诺千钧，奈何弟子不肖，技短人穷，恐难履约，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万望师尊多加保重。”

    “......”

    然后像怕眼泪掉下来一样背过身，在众人反应不及的时候消失在原地，屋里空旷得更加悄然。

    所有人傻眼。

    什么情况？！

    师徒对决呢？！清理门户呢？！

    既没能偷师也没看到演武实况的观众心头窝火，其中一人首当其冲，跳出来叫骂被戎克一袖子抽出去，还骂了声滚。

    这不啻于兜头一盆凉水，提醒他们本就是不请自来之人，原地气死也无可奈何，一个个只得强笑着告退，并再三保证不会将今日所见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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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口是心非，连夜就编排了八十个关于沈劭欺师叛逃的版本传遍了北域。

    虽然这场叛逃的代价只是一张桌子还有一堆杯盘，但留到后面的人在魔皇落寞的身影前还是说不出不过如此之类的风凉话。

    土蛋和咸蛋小手拉小手留到最后想安慰他，被嫌多管闲事，直接扔给同心带走。

    咸蛋小小的脑子里充满大大的疑惑，根本理不清发生了什么，只依依不舍地回看，突然啊了一声：

    “脏了。”

    “什么？”土蛋跟着回头，却被拐角朱红的廊柱挡住所有视线。

    最后一人离去后，戎克卸了伪装坐回榻上，望着门口，看见弯刀似的银月要坠不坠地挂在天幕，像要把什么割出去似的——是他的徒弟。

    他慢慢意识到沈劭走了，还是自己撺掇的，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一时愣愣出神，然后一只带着笑脸的，胖乎乎黄灿灿的花边饺子挤进视界。

    他下意识用手捉起来，想起他走前说的惊喜，拍了拍上面的灰，放进嘴里，只尝到一嘴的冷，还未品出味儿，耳边冷不丁响起一个声音：

    “师尊，都脏了不要吃。”

    2

    “唔——咳！咳！咳咳咳！！！”

    他差点成为九天十地第一个被食物呛死的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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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头沈劭正抱着膀子一脸郁郁地躺在不知哪家房顶看月亮，几个看了整场戏的仙修立在他身后，都有些不知从何说起，却见他脸色忽地一变，两老妖怪才放下矜持过来关心：

    “小友怎么了？”

    沈劭本在琢磨怎么和戎克一样联通识海共享知觉，不然之后的小别离都不知该怎么过。

    可这并不容易，非得对方心绪起伏，波动明显才有间隙可入，好容易联通了，却闯了个小祸——戎克囫囵把那只皮包馅吞下肚，咳得差点背过去，好歹熬过一劫，彼此才松口气。

    “你包的...什么？”戎克没指责他神出鬼没，光惦记那只没吃到馅的饺子了。

    “改天再给你做。”沈劭却被吓得够呛，之后再不敢随随便便惊扰他，一定提前知会了才行。

    “这不知道要改到哪天...”戎克叹息，那只冷掉的饺子像在肚子里膨开了，顶着胃怪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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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劭一心两用，非得钻研出一套即时互联的法子，这才抬头看了眼老祖，意兴索然道：

    “你们不都看到了吗？”

    就是看到了他们才欢喜。

    和月北离这些小年轻想的不一样，在两位老祖眼里，越是山盟海誓的人就越天真，这种天真很大程度上是无知带来的。

    跟关在山门里与师兄弟一起长大的仙修弟子不同，沈劭狂妄无忌，无法无天，但真真不谙世事，若非如此，怎会不知一生一世都难求，况乎生生世世，戎克把他教的像一张白纸，不怪他们之后在上面涂涂画画。

    这么想着，两人看他的眼神越发爱怜。

    “要收拾什么吗？”凌云体贴地询问。

    “不了，越收拾越舍不得，就这么走吧。”沈劭长叹一声，月光映着他那张美的不可方物却略带愁容的脸，更是惹人心碎。

    可惜在场只有黎谱愿意欣赏这种美，还不能用一个音节来赞美。

    凌云、平巅眼里他只是座金光闪闪的移动古迹，更别说月北离颜修秦这厮，没当场撕了他的脸都亏了有自知之明。

    2

    但走的时候却生了点波折，平巅想起来，指着齐菁孤说：

    “不是要试试吗？”

    试什么？

    沈劭看向齐菁孤——慢慢从这张端方正直的面孔上看到丝熟悉的味道，略一皱眉：

    “你谁？”

    齐菁孤却涨红了脸，抱拳回道：

    “在下雁荡门齐菁孤...你师尊...他是你师尊，你是他徒弟...师徒之间...一日为师...终身，生为父...你，你.不得对他...放，放肆...我...”

    他好像终于发现自己这番行径中的逻辑漏洞——把沈劭带走似乎就已经成功解救了戎克，那他现在在干嘛？

    “齐菁孤是个结巴？”沈劭冷嗤一声——这书里可没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