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风雨晦冥 (第3/3页)

瞬便已不见，不觉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凝望着很快便又恢复平静的水面，心里却掀起阵阵涟漪。

    「我确实冷血无情，且断情绝Ai。既然已走到今日，那我便同你说清楚了，你我之间情谊，便如此簪──永不复存。」

    月光自门外透了进来，微凉的夜风拂过发梢，在无声的夜里肆意飘荡着。

    一样的月光，却是两种不一样的光景。

    淑妃意外地看着门外的萧姒媛，一时之间脸上闪过一抹慌张的神sE，却又很快平复，皱眉问道：「媛儿，这麽晚了你怎麽还没歇息？」

    萧姒媛并未回答，眼中有复杂的情绪闪过，却终究没有开口，片刻才缓缓地走进殿内。

    「睡不着。」萧姒媛走到了一旁的矮几旁，低垂眼帘，提起几上的茶壶倒了杯茶，再将茶壶放回原处，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适才动作一顿，继续道：「我怕，在不知不觉的睡梦中，会发生一些难以预料的事，梦醒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你在说什麽？」淑妃看着她的样子，微微有些不安。

    「母妃，」萧姒媛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却是无波无浪，「你真的要将我嫁到齐国和亲吗？」

    淑妃心头一滞，皱了皱眉，示意阿碧先退下，方沉声问道：「方才本g0ng与阿碧的对话，你听到多少？」

    萧姒媛但笑不语，凄凄一笑，「母妃也害怕吗？是怕我知道，还是怕我会坏了您的计画？」

    「媛儿，眼下你父已答应了萧烟落与陈国太子的婚约，两国婚事已定，便已无变更的可能，你是母妃唯一的nV儿，嫁得的夫婿自然得够尊贵匹配，虽然母妃原先属意之人已被那萧烟落抢走，但你放心，那麟祁现已为齐国的太子，不日便可登基为王，你若嫁去必将会是齐国最尊贵的皇后。」

    一直沉默着的萧姒媛低着头，看不清面容，却是在听完淑妃的一番话後，淡淡地道：「我不嫁。」

    淑妃一愣，「你说什麽？」

    「我说……我绝对不答应嫁去齐国！」

    萧姒媛猛地抬起头，向来单纯天真的脸上却是一片坚决，令得淑妃不禁恍了恍神。

    印象中，萧姒媛因为她的宠Ai纵容而X子单纯天真，对着她也是一副小nV儿的情态，虽有时不免任X，却多半是乖巧顺服的，从来不曾有过这般拂逆她的样子。

    「媛儿，此事不得任X。」

    「我没有任X！母妃，你明明……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子陵哥哥！」

    “锵”的一声，碧玉瓷杯摔落地上，温热的茶汤溅起水花，桌下是散落一地的碎片，一如此刻萧姒媛的心。

    淑妃未料向来顺服的nV儿竟会反应这般激烈，先是一愣，随即冷了脸sE，喝道：「放肆！」

    谁知萧姒媛脸上却无半分退缩之sE，反而迎视着淑妃的目光，凄声问道：「母妃心里，可还有我这个nV儿？……您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着想，可是您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子陵哥哥，您却一直想将我许给苏珩，眼看苏珩与四jiejie婚约已定，又想将我嫁去齐国……母妃，您到底知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

    从小到大，母妃膝下无子，唯有她一nV，因而宠溺非常，向来是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怕她有一丝一毫的不妥贴，哪怕其实父王最Ai的是聪慧无双无一不出sE的四jiejie，她也从未因此嫌弃过她半句不是。

    她一直以为母妃是真心宠Ai她的，所以就算知道她暗中对四jiejie与五哥哥做的那些事，她也故意装作不知道，但她其实一直不讨厌四jiejie，甚至从小到大，她最是倾慕崇拜四jiejie，她的聪慧、她的美丽、她的高雅……那些都是她所没有的，可是放在她的身上却都彷佛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但……她这麽这麽依赖孺慕的母妃，明明知道她喜欢的是子陵哥哥，苏珩与四jiejie亦是彼此相Ai，她却仍千方百计想拆散他们，换她与苏珩的婚约，如今一朝事败，她更是异想天开要将她代替四jiejie嫁去齐国……

    是什麽时候开始变了？她的母妃，为什麽会变成这样啊……？

    眼泪再也忍不住自眼眶滑落，萧姒媛转过头去，想要不去看早已变得如此陌生的母妃，可是过往的点点滴滴却偏又不听使唤的浮现，惹得她心中顿时酸涩难耐。

    淑妃看着眼前强自忍着泪水的nV儿，心中一软，她自然看得出她喜欢的是那个首富之子金子陵，但她也看得明白，那金子陵心里喜欢的是萧烟落，心中断然不可能会有媛儿的位置，更何况……

    淑妃敛容，正了脸sE，皱眉瞪着她道：「原想将你许给苏珩是为了你好，既然此事已成定局便罢了。总之，你与麟祁的婚事，我心意已决。不该有的心思，你便趁早给我收起来！」

    萧姒媛不服，愤而冲着淑妃喊道：「母妃！在您心里，我究竟算什麽啊？在您心里江山就真的这麽重要吗？」

    淑妃目光闪烁，「住嘴！此事由不得你，休要再提，你再闹也没用。」

    「母妃觉得……我是在闹？」萧姒媛身子一顿，随即抬起头来，抬袖拭去眼角的泪水，眼里闪过一抹异sE。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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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麽，母妃私通敌国，谋害皇子，偷盗兵符，bg0ng叛变……这些，又算得上什麽呢？」

    随着萧姒媛说的话，每说一句，淑妃的脸sE便难看一分，到最後她的面sE一片惨白，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些话竟然会从自己的nV儿口中说出来。

    「你、你怎麽知道……」

    「母妃真的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能天衣无缝，瞒天过海吗？」萧姒媛冷冷一笑，面上是令人陌生的冷漠，她缓缓地站直了身子，俯视着兀自惊愕的淑妃，一字一句幽幽地开口：「母妃可要当心，若真把我b急了，指不定我就会一不小心说出口，届时……可就怪不得媛儿了啊。」

    淑妃怒急，「你敢！」

    萧姒媛莞尔一笑，站直了身子，「那就得看看，母妃是疼媛儿多一些，还是……父王信媛儿多一些罗。」

    淑妃望着眼前全然陌生的nV儿，心下一惊的同时，却也忌讳着她真的跑去向萧王揭露真相，到时候不只她多年苦心经营所做的一切皆付之一炬，前功尽弃，更是一朝沦落尘泥，永不得翻身。

    她咬了咬牙，艰难地道：「你想如何？」

    意料之中的回应，萧姒媛扬起一抹深意的笑，「我要的很简单，就像母妃曾做过的那样──我要嫁给子陵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