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化蝶（01-04，女装攻x蝴蝶受，冢前） (第3/5页)

压之后一直未有动作，没想到就这短短几个月，竟在各处州县同时爆发出了尸潮，血洗武林，殃及百姓，五毒控制不住，早就广发了英雄帖，唯有万花，没有接到帖子。

    当初五毒送他来就是来避难的…

    “万花弟子避世却不避事！何况是五毒…不对…五仙教！”——这是新来的小弟子对他说的。

    他闹了几日，要跟万花弟子一同出谷，“你们行医的哪里斗得过从墓里爬出来的东西，得让使毒的跟着一起去！嘶…啊……”

    “都入盆了就别胡闹了…此去路遥，你要是半路要生了，可没人照顾你…也没人给你接生…”

    “我可以自己接生…”

    “听话，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

    那你几时回来？我宁可挺着肚子成亲也不想抱着奶娃成亲…

    等你把我给你的曲谱填完词之后…

    这曲你可想好名字了？

    就叫，化蝶。

    03

    “你有认真在听吗？我说得嘴巴都干了…”曲昳正腆着肚子坐在生死树下的一樽巨石上，今日是他的十八岁生辰，也是他等东方晔回来娶他的第十五天，出谷的弟子一个接一个地回来了，他觉得今日就该是他的东方晔了。

    坐在他身旁的人点了点头，“我叫素芯，从万花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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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昳一直以为东方晔同他说，“万花谷一草一木皆有灵”，是在唬他，直到前不久他发现了这只花灵。万花谷弟子好像都格外得忙，忙到他差点以为都在躲他，只有谷师姐来看过他几回，同他说这几日便到日子了，她会陪着他的，让他别怕。

    我不怕，东方晔会回来的，他会陪着我的，我们要成亲了，师姐，你帮我们准备喜服了吗？

    昳儿…那花灵，是以前不在了的一位师兄…

    不在了…师兄去哪里云游了…那可能赶不及回来参加我和东方晔的拜礼了…对，我的喜服可能也来不及改了…没有喜服也没关系…就一对红烛就成…囍字我自己剪，我可会剪了…

    那天以后，换作他躲着万花的弟子，他开始没日没夜地躲在摘星阁里读书，东方晔也太坏了，明知道他不认识几个字，还要让他填词，他什么时候才能填完？什么时候东方晔才会回来娶他？

    他昨晚在摘星阁的凉榻上熬了一夜，总算抠了几句出来，墨迹还未干透，就跑到花海来找这只花灵，把他与东方晔如何相识，相恋，相离别又重头说了一遍，手上的纸被他下意识地握紧手心臜得皱巴巴的。

    “你没认真听…我也…额…没有力气再讲一遍了…”他望着从他股间沿着巨石滑落的一小路暗红色血水，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我叫素芯，从万花谷来。”

    “那我给你读一遍我填的词吧…

    “我叫素芯，从万花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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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深深几许，帘幕…呃啊——无重数。此中有春意，问花…花不语…一曲蝴蝶梦，与君翩跹舞。万世千生里，逍遥自来去…东方晔…”曲昳捂脸痛哭。

    一曲蝴蝶梦…一曲蝴蝶梦…真的只是他的南柯一梦吗！…

    泪水从指缝里涌出，沾湿了他手中的词稿，“啊…啊…”，腹中又迎来一次长痛，他急喘了几下，又呜呜哽咽出声，“哈嗯…我要生了？…东方晔…我要生了…”

    他抱着肚子从巨石上慢慢挪下来，扬起的头，沾湿的发，额角跳起的青色，让他在一片紫韵的晴昼花海中看起来分外凄楚可怜，“我得走了…我不能把东方晔的孩子生在这…”

    双脚落地的那一刻，他几乎是抱着肚子扑跪在地上，喉咙里哽了几声，还是咽了下去，他得攒着力气，把孩子生出来。

    花灵看见他痛苦地从地上站起来，没有再重复同一句话，“我家的小蝴蝶，真美。”他轻声道，从腰间取下短笛放在嘴边，悠长的调子正要起势，就被一声高扬的唢呐声打断了——

    唢呐…哭丧的唢呐…不是…

    是喜乐…

    良辰吉日已到！——花轿…来抬人了……

    “缠！缠——啊呵、别管我…别管我…”曲昳双手拉着悬在梁上的一根绞紧的白绫，前脚掌，脚后跟，又蹬又掂，他腹中胎儿试图冲出越来越狭窄的桎梏，横冲直撞不成，一下又一下地向下俯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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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胎头撞击在尚未完全打开的骶骨上，曲昳痛得血汗直流，嘴里丝丝冒气，眼睛鼓出，无神地盯着仿佛要被他拽断的屋梁，除了反反复复地喊着，“再紧——再紧——”，似乎是一个将死之人了。

    “圣子…圣子啊……”跪在他身边的是他同他一起长大的玩伴，一边哭得掏心摘肺，一边把白绫往他的上腹部一圈圈勒紧。

    起初每缠一下，曲昳就哑声惨叫一声，抓着手上的布巾向下蹲着哼哼发力，后来整个肚子上板下高，曲昳便只会梗着脖子抽气了。

    血沫从喉咙里往外蔓，他吞咽了几次，最后哇地一口呕了出来，他吐了血反而咧着一口腥红的牙笑了，笑着笑着就好像只愿意出气，不愿意进气了…

    天一血战，五毒为保下整个武林，半数弟子自炼为活尸，与天一教尸潮在血海里拼杀了三天三夜，数百人殒命，教主身受重伤，至今未醒。

    这个时候，剑庄却来要人，只说少庄主大病不起，良辰吉日已到，只要还剩一口气，都要给他们抬过去，否则处置现在的五毒，不过是覆手之间！

    这时，五毒上下才恍然大悟！所谓定亲，不过是娶的是曲昳的炉鼎之身，以万毒之血入药，救他们的少庄主…所谓良辰吉日，也就是他们一步步勾结天一教给五毒教准备的祭日…

    五毒教如今孤独无助，他被长老点来送亲，一路上不知吞声饮泪多少回，他分明记得有一个万花弟子曾来找过教主，说要娶圣子，可是为何他看到的是独自临产的圣子，拼了命的要在上花轿之前把腹中血rou给生下来…而他们万花，除了冷眼旁观，连一盆热水都不曾给圣子准备过……

    果然，天下男人最坏！顶尖儿尖儿的就要属万花弟子！

    “阿烻…我生不出…你帮帮我…你帮帮我…”曲昳顺着白绫滑倒在地，布满汗水的脸贴在冰凉的地上，他从在花海见红，到让曲烻帮他裹腹催生满算不过一个时辰，产口未开全，胎儿也还尚在宫胞之中，未入产道，哪里是他生推硬挤能生的，白白耗费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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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明白这一点，怀着侥幸，催生不成，剑庄的人也已到了谷外，接着便要上花轿了。

    “我有一法子，至少能先保下孩子。”曲烻想到他大可替曲昳上花轿，反正盖头一盖，谁也看不见他的脸。

    “不成…唔嗯…”曲昳拉住他的手臂撑起了摇摇欲坠的身子，曲烻连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