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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尚良在学生餐厅遇到李岳清时，才惊觉他们已经好久没见面了，通识也因为是他们繁忙就会放掉的课，近两次都是错过，如此下来根本没机会相遇。

    一开始还没有认出来，因为疲累的累积让他即使有睡觉，白天还是像行屍走r0U。这几天彷佛无止境练琴的生活让他觉得自己根本像住在孤岛上，偶尔江岁予会来，除此之外只有他跟琴，明明这间学校人那麽多。

    间隔的时间足以让他们变得陌生了吗？他没有像以往一样冲过去自然地开始讲话，反而有点不知所措，像是对李岳清做了什麽不好的事。

    结果是对方先走过来，拍拍他的脸，「发什麽呆？」

    最熟稔的人总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使人放心，仅是这样一下，相处的感觉便稍微回来了。

    方尚良眨了眨眼，慢两秒才说：「可能是因为你换这顶新帽子很好看，让我被你迷倒了。」还伸手帮忙乔了乔水兵帽的角度。

    李岳清翻了个白眼，「臭小子，最近在g嘛？」

    「最近在……练琴。」他的目光飘到旁边去。

    「为啥忽然那麽勤奋的练琴？」

    「因为要b赛……」越说越小声。

    「b赛？」

    「b赛。」

    李岳清微笑。

    「taMadE都不用说一声吗？」

    他抓着方尚良的衣领猛摇，害他站不稳差点撞到一旁路过的nV孩子，他对她们做了抱歉的手势，转过来面对李岳清……继续抱歉。

    「连小甄都在担心你。」李岳清仍然不甚谅解。

    「现在你知道了。」方尚良说，看到那个感觉很想马上扁他的脸立刻缩着肩膀补充，「我知道我以前都跟你扯东扯西，但这个不一样，我本来就不习惯这种事，认真起来讲也很奇怪，所以没想到要告诉你。」

    李岳清眯起眼。但即便不晓得自己到底解释了什麽，方尚良也已经尽力了，他真的很希望李岳清能懂，而且是所有认识他的朋友当中要最明白的那个。

    「什麽时候b赛？」而眼前的人最後这麽问。

    「哦……这礼拜天。」

    「要借你机车吗？」

    即便没有明讲、脸还是有点臭，但能听出话语当中的谅解，听出那些别扭的关心。

    是呢，他的朋友就是这个样子。

    方尚良逐渐漾开笑容，「好啊。」

    「给我小心一点骑喔。」李岳清捶了他一拳。

    「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前後文没有对上，他只是单纯想讲这一句而已。

    方尚良问李岳清要不要来听他表演的曲目，他同意後他们便一起去琴房，李岳清听过他的练习不少次，像之前他也会去美术系的教室，用李岳清的各种奇怪用具还有他不要的纸乱画，甚至还去偷上了一堂很令他好奇的人T素描课。

    反正时间很多，方尚良把指定曲自选曲都让他听一次，演奏完转头问，「觉得怎麽样？」

    「我只是一个外行，听我说应该不准吧？」李岳清搔搔头，「不过我一直觉得你拉得很好倒是真的。」

    「是吗？那你怎麽都没有跟我讲过！」

    「你又没有问。」

    李岳清靠到钢琴上，用食指戳了戳一个挺高音的琴键，「那你有没有花钱请伴奏什麽的？」

    「伴奏是……」说到这个心情就有点冷却下来，「伴奏是江岁予。」

    「江岁予？他最近看起来有点注意力不集中。」李岳清回想片刻，「不过我说的是跟以前那个他b起来的话。」

    「嗯。」方尚良点头时也有点无力，「他还说最後这几天不能跟我一起练习，不知道有什麽事。」

    方尚良怎麽样也想不透江岁予是怎麽了，感觉这背後牵涉的不只是他要不要担任伴奏而已。不是单纯想帮忙也无所谓，他想知道江岁予为什麽会感到忧虑。如果是出於b赛的话，他明明就在他旁边，站在同样的处境里，这次应该是可以给出些微的依靠了才对。

    但事情终究不会如此顺利。

    让他怪难过的。不知道怎麽样才能消除这份惆怅，他後来自己练习也老是因为注意到琴声的孤单而走神，就这样放跑了好多时间。

    「我是不太认识他啦。但我猜他是那种答应的事会全力以赴做到的人，如果觉得自己负荷不了，就会直接了当地拒绝。」

    方尚良看着墙壁，想到之前相处的情况，无论是在课堂上跟其他人处理事情，或者面对自己的邀约，他都不会勉强去配合，李岳清说的并没有错。

    但是，这件事万一有让他身不由己的因素存在呢？江岁予没有说出口的事情太多了，他力不从心的时候要怎麽办？又能向谁求救？

    「你还是专心准备吧，毕竟这是你的b赛。」李岳清点开手机的计算机，「二十万可是你一百三十几个礼拜的生活费。」

    「……也是。」方尚良拨了拨头发，承认自己有被那个数字吓到。

    暂时没有其他办法了。他再度把琴夹起来，继续修整旋律，也继续练习不要去想起不在此地的那人。

    此时江岁予在家里，摆着直立式山叶的昏暗房间弹了好几遍，旋律已经熟到烂掉，动作都全部记起来，不看钢琴也能弹了。

    但是还不够，无论准备得再怎麽足，一想到那天的场景，他还是会开始颤抖。

    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

    用力弹下，得到很多不和谐的音，搅在一起，碎了一地。

    江岁予站起来，走到墙边靠着，打开大灯，仰头m0了m0脖颈，想让呼x1和缓一点。

    还是好压迫。

    他看着眼前的钢琴，扶着额，身T缓缓滑下。

    从以前到现在，他面对这个东西，永远是战败者的姿态。没办法投降，只能用破败的话语安抚自己，继续去被无数次的打败。

    他闭上眼睛。

    ……但也许这次会不一样，这次的不逃会b以往的还要更有价值。

    日子终究要来，再全部成为过去。在那之後，一切都会没事的。

    不能去想万一不顺利怎麽办，江岁予知道，如果仔细去想最糟的情况是如何，那他必定会失去前行的勇气。

    即便……他握紧自己颤抖起来的手，想要那种失控的感觉停下来。即便他连怎麽提起脚步，都快要不明白了。

    「尚良，要原谅我。」

    在日光灯照耀下惨白的房间里，他喃喃地说。

    每次都到前一个小时才想起来要发文

    然後这里的总字数超不准，有超多我的废话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