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1/1页)

    成绩没有很久就出来了，但方尚良其实没有很在意。

    甚至他在演奏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眼里根本没有台下，只有那听起来很努力的钢琴声，自己的演奏也不是让别人听的，而是为了要鼓励现在能待在此处的江岁予。

    所有b赛前告诉自己在台上要想到的事全数被抛下，心思只为了身旁的人起伏，为他紧张、为他加油、为他喝采。

    表演完的那刻，呼x1是一种感动的激昂，他不禁神sE飞扬地和看起来也不敢相信自己做到了的江岁予相觑几秒，才收好笑容转身鞠躬。

    走出後台，方尚良收好乐器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江岁予牵到一个不会打扰到别人的地方，抱着他转圈吼叫。

    「成功了！妈呀，我们超bAng！」

    他感觉到江岁予也用力抱着他，然後努力地想说些什麽，那时方尚良以为他要说的是一些甜蜜的话。稍微缓下速度，结果他这麽说：

    「很、晕！」

    方尚良马上停下来，但是太突然的煞车让他们差点跌在一起。稳住双方的身T之後，方尚良觉得近距离看他红着眼睛不满的瞪视，除了很可Ai好像没有别的辞好形容。就着这个姿势，他有点舍不得移开目光，脸上是好喜欢的笑。

    「你找Si吗？」结果被威胁了。

    方尚良收回手，说抱歉抱歉，同时努力说服自己其实有对这幼稚的举动感到不好意思。

    他不太想等成绩了，也许把握时间，直接去某个地方庆祝这一切，但江岁予想知道，他也很愿意乖乖听话，中间跑去超商买了两瓶饮料跟饭团来，在室外的长椅上，稍微应付饿了很久的肚子。

    江岁予没什麽食慾，还是在他的劝说下加减吃了两口，其余时间都在放空。

    等到公告出来，他们走到指定地点去，已经有一群人挤在那里，其中还包含了戴乐翔，身高和纹样特别的衬衫让他几乎是一眼就会被看到。

    方尚良突然不是很想过去了。

    江岁予说要知道结果，却也没有表现出太积极的样子，从刚才就不知道在想什麽，只和他一起呆站着。

    进退两难时，戴乐翔刚好离开人群，注意到他们後便走过来。

    「想知道吗？」他看着江岁予。

    方尚良对这已经好几次的行为气到无话可说了，即便想问你现在是什麽意思，也只能透过眼神来传达。这明明就是他的b赛。

    「怎麽样？」江岁予问。

    「差一位，没有进决赛。」

    不用想也知道结果是这样，所以方尚良并不感到太沮丧，只是江岁予垂着眼，不太能释怀的感觉，让他又觉得自己要难过了。

    「伴奏的声音很大对不对？」

    这应当是问戴乐翔的，因为观众席听的最清楚。然而方尚良却抢在他刚要开口时大声地回答：「没有！」明明也知道乐器就在自己耳边，当然会有偏颇的答案。於是真正该回话的莫名其妙地看过来。

    他们对视了一阵子。

    「……尚良，你的演奏真的很出sE。」江岁予看着旁边铺上夕日暖橘sE的地板，「我很抱歉。」

    今天江岁予一直给人心不在焉的感觉。後来方尚良发现，江岁予会这样是因为他之前无论对方是谁，在跟他说什麽样的话，他都会直视别人，从不任意地移开目光。

    也许在自己不认识他的那些年里，江岁予就是这样走过来的，强迫自己去面对不管有多可怕的一切，强迫到变成习惯，心里悄悄地生了病。

    所以方尚良觉得，现在这样也没什麽不好，不行的时候就逃，他会无条件地包容。

    「不要感到抱歉。」他始终努力地想让他知道这没什麽大不了，「你刚在台上弹琴的感觉怎麽样？」

    「很紧张，但是……」此刻思索话语对江岁予来说似乎有点困难，他想的很吃力，最後说，「但是，我有听到你的琴声，有想要努力配合，是在那样的想法下撑到最後。」

    方尚良听得心里很温暖，「那就已经很不错了，真的。」

    「可是……」

    那双眼里难以消去的愧疚跟迟疑，让方尚良也想用尽一切去解释明白，想把他拉离戴乐翔去好好谈话。

    还思考着该怎麽办，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而且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不得不去把它接起来。

    打过来的人是刘政祈。

    「喂？」

    「方尚良，b赛完了吗？有没有空？」

    余光瞥见戴乐翔已经开始去跟江岁予说话了，他有够想大喊没空然後把电话挂掉，只能一直在心里想打过来的人是兄弟，好压抑住这种失礼的冲动。

    「……刚b完，g嘛？」

    「没啦，就前几天我们有在讨论要找大家来唱歌，而且想说你练习也很辛苦，本来那时就要问你了，结果袁湘尹这个人直接忘记讲……话说结果怎麽样？」

    「就是等下一次b赛啊。」

    「噢！那你就更要来了！」

    方尚良默不作声，他很难得并不太想去。在今天这样的日子，他觉得应该要跟同样努力很久、相b他更是尽了全力挣扎的江岁予在一起，帮助他放下这段时间带来的压力。不是跟一些不在这一切当中的家伙跑去放松。

    他望向盯着他的沉默的两人。

    「……等等我再打给你。」方尚良挂掉电话。

    「怎麽了？班上的人约你出去吗？」江岁予问。

    方尚良不晓得他是怎麽知道的，也没有问，只顾着撇清，「对，但是我……」

    「我觉得你应该跟他们去。」江岁予平淡地打断，看着他说，「我之前有在教室里听到他们的谈话，他们为了你很努力地约了时间。」

    方尚良没有吭声，眼睛看着江岁予，好希望他不要这样把他打发走。

    但余光注意到戴乐翔的视线，似乎带着某种审视。在那样的目光之下，方尚良发现自己没办法轻易地将一点感情透露出来。他不懂那个人，那样的未知、以及那人对江岁予的理解程度，使他不得不戒备，不得不退让。

    想跟你在一起。

    这句话只能被他用力摁在身後，不被允许跑出来。

    「那好吧。」心里有点冷。方尚良微笑，妥协了。

    他回拨给刘政祈，转过身去，走到太yAn能照到的地方等接通。

    「喂？所以你们在哪？」

    在他身後的江岁予也不晓得自己这麽做是不是对的。於理X而言，他觉得班上那些人会b他知道该怎麽忘记烦恼，该怎麽放松，该怎麽快乐，所以江岁予希望他去。於感X而言，他却希望无论自己有没有力气玩乐，有没有力气说话跟思考，方尚良今天可以都陪在他旁边，什麽都不做也无所谓。

    而刚才那短暂地对视并无法让他明白那个人究竟怎麽想。

    「嘿，那你给约吗？」戴乐翔用手肘顶了顶他，「带你去一间好吃的义式餐厅。」

    方尚良的通话似乎已经进行到几点会到那里了，谈着谈着依旧看上去很轻松地笑了出来。

    ……就是要这样才适合他呢。

    於是江岁予抬起头，答应戴乐翔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