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我娘说，摸了我的头发，就...) (第3/3页)


    她当时看到一手带大的师弟以盈盈剑几乎割下自己整个头颅，血撒山林，神魂震荡，险些道心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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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此刻她压下动荡心绪，故作轻松道：“门派中一切都好，我父亲和玉山长老都在帮我，还有一个之前出走的长老带弟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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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琴轩看着穆晴岚的反应，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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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着头将长发浸在水中，露出一截儿和她其他地方皮肤不一样颜色的白皙脖颈，想来这一块是常年不见光，没有日晒过。

    她不受控制地想起一百多年前，她一趟一趟跟着师弟，来这山中的那些事情。

    若是的话，在雪松山那么久，她不该一点端倪不露，她怎能这般无动于衷，怎能还若无其事地痴缠霍珏？

    段琴轩闻言晒笑一下。

    若真是巧合，那这到底是怎样的孽缘啊……

    她环视了周遭一圈，最后视线落在穆晴岚的脸上，怔松不已。

    他有些窝囊的低头，盯着自己和对方抵在一起的鞋尖。

    “你是第一个摸我头发的男子，我娘说，摸了我的头发，就要娶我，小仙君……”

    穆晴岚眼睛亮晶晶的，顿了顿，又说：“霍郎喜欢的人，一定非常漂亮，非常好吧。”

    “一个……村姑。”段琴轩见她的样子丝毫不作伪，最开始的心惊稍稍好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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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琴轩看着她，咽了口口水，又拿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而对方天真的声音，同霍珏听到的此刻穆晴岚的声音重合：“我觉得可以啊。修真者就算不会老，那也可以。如果彼此喜欢却错过，那多可惜……”

    “我是修行之人，怎么可能和凡人在一起？”霍珏说到这里，感觉到自己脸上热得要烧起来。

    霍珏有时候看着她浆洗衣物，有时候看着她在田间劳作，有时候她会背着篓子上山打猪草，下山手里还拎着两条扒了皮的蛇。

    “师尊，你怎么会来？”穆晴岚的声音很高兴，拉着段琴轩朝屋子里走。

    “我是山鬼，自从有了意识，一直在这山中。不过侥幸得了人族供奉凝化出身体后，就去了凡间玩。”

    摸女子的头发是十分放浪冒犯的行为，霍珏自己被自己的行为给吓到，就听女子轻笑如银铃叮当、似清泉叮咚。

    看着穆晴岚无知的眉眼，无法确定她是不是引得霍珏血溅山林的那个人。

    段琴轩慢慢道：“修真者，怎么可能和普通人在一起？”

    段琴轩想到他师弟喜欢了那个人之后的下场，烈酒上头，有些气恼一般道：“不知道！没见过！据说又黑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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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晴岚一脸骄傲地说：“在这湘君山上没有人能奈我何！师尊放心，我一定能护好霍郎。”

    霍珏却再度因为穆晴岚这句话，被拉入了另一重漩涡。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段琴轩看着穆晴岚单纯又明媚的笑脸，有瞬间似是在她岁月静好的眉目之上，看到了师弟发疯将要入魔的狰狞模样。往事如水中波纹，徐徐荡开。

    可是因为年轻，那蜜色并不显得粗糙，像村子里面为了招待他们，蒸出来的杂面馒头，光滑有弹性。

    她的头发很长，浓黑且顺滑，有次霍珏在山上，看到她在水边洗头发。

    “师尊，你怎么了？”穆晴岚眨了眨眼，关切地问。

    怎么可能？

    段琴轩烈酒入喉，辣得她声音都沙哑了。

    穆晴岚笑着说：“幸亏我去了凡间，机缘巧合顶替了死去的穆家人，才能在穆家见到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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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晴岚还好奇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说：“我，我还是第一次来湘君山。”却并不是第一次来这座山。

    “啊？”穆晴岚疑惑，有些不可置信道，“难道霍郎以前还受过重伤，灵府破碎过？”

    “其实霍珏从前喜欢过一个女子。”段琴轩这句话犹如劫闪天雷，直接把穆晴岚劈得外焦里嫩。

    这世上怎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而原本深陷在混沌之中的霍珏，听到了穆晴岚的话，被扯了一把似得，被拉入了一个清晰无比，甚至能够闻得到山间野花香味的情境之中。

    她们在河边停下，霍珏看到她抬手抹自己脸上的细汗，她袖口露出的皮肤并不白皙，因为常年劳作，泛着潮湿的蜜色。

    段琴轩看了一眼穆晴岚戴在脖子上的重生池，连被埋在地下的穆家人也顾不得。

    霍珏只感觉自己羞赧地无地自容，可是抓在头发上的手却没有松开，他让长发穿过五指，绕进指缝。

    “你之前一直在这山上吗？”段琴轩喝下杯中烈酒，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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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霍袁飞安慰她霍珏还有重生的机会，又及时打昏了她，段琴轩必然当场道心破碎。

    穆晴岚很快自我纾解接受了这个事实。

    段琴轩呼吸尽是刺鼻的酒味儿，像陈年不堪回首的往事，只是想起来，便辛辣刺骨。

    她一路尾随穆家人来，越是接近湘君山，心中便越是如山崩一般震动难平。

    段琴轩跟进来，她身后带着的弟子留在外面，和那些精精怪怪大眼瞪小眼。

    听到穆晴岚似乎在同人说话。

    穆晴岚生怕段琴轩要把重生池要回去。

    她看着穆晴岚说：“我师弟，不是第一次重生。”

    但是两个人说出的话，同现实的状况却是截然相反。

    段琴轩直直盯着她，抬手接住她递过来的杯子，竟然有些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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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琴轩决定先试探一下她。

    她之前只是知道穆晴岚是湘君山山鬼，派弟子来湘君山查看过，却从不知道，湘君山竟是这个“湘君山”。

    她的发散在水中像茂盛的水草，霍珏想要摸一摸，结果下一瞬，他就真的蹲在了岸边，伸手从冰凉的河水之中，捞出了一捧柔软的发丝。

    “那很好啊。”穆晴岚对着段琴轩，扬起一个明媚的笑。

    那时候这座山，还不叫湘君山，而是叫猛兽林，因为山中有很多大型猛兽。

    段琴轩怔怔看着穆晴岚，片刻后拧起眉，晃了晃脑袋，心说不可能的。

    “你有。”女子执拗道。

    喃喃道：“我常常见到山下那些十几岁的村姑，我觉得霍珏会喜欢也无甚稀奇。那些姑娘们都心灵手巧勤劳能干，能做绣活和浆洗衣物赚钱贴补家用，还能下地干活。顶立门户也不输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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