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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祖的事,却因为江奉贤乱臣贼子之名,这位江家的嫡小姐本是要落身奴籍的,而陷入两难之嫌。

    若是皇上应了这门婚事,那她便是皇后之尊,但身为先皇之子,迎娶贼人之女,未免被斥不孝。若皇上不应,她便失了最后一层屏障,人人可欺。

    最终,是容归出面,声称江小姐虽为江奉贤之女,可久居深闺之中,不谙世事,不应将父辈之过记在一介弱女子身上。容奕顺势提出与江家嫡女解除婚约,既往不咎。这才让这阵风波渐渐平息了下去。

    容奕得了仁君之名,容归也因处事圆滑而深入人心。

    韬光养晦八年,虽不能万人之上,却也仅在一人之下。

    “王爷,皇上宣您去勤政殿议事,你看……”

    容归面前,站的是个面容白净的小太监,名叫招福,是容奕选的贴身太监,他瞧着机灵得很,惯会察言观色,又会讨人欢心,容归笑道,“怎么今日亲自来了?”

    “王爷尊贵,奴才得了空,自然要亲自来的。”招福陪着笑脸,赶忙给他奉了杯茶,“如今朝上谁不知道王爷与皇上兄弟情深,皇上最是看重您,这不,又要奴才来请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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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王知道了,走吧。”容归将茶接过,温声道。招福心灵福至地推着轮椅,叫人拉来了马车。

    青远已被封了官职,不能再算作他的侍卫随从,跟着郭弘一道回了边疆驻地,追他铁马冰河的梦去了。临行前,还特地回来见了他一面,拜谢他这些年的照顾。

    没了青远,自然是众多琐事都变得麻烦起来,容归甚至时常找不到一个推轮椅的人,好歹近日是慢慢习惯了。

    皇宫依旧是那个皇宫,只不过住进去的人又换了一批,朱红的宫墙,终究是敌不过几十年的侵蚀,露出一抹疲倦的老态来。

    容归兀自对招福道,“明日叫宫人将这外墙刷刷吧,瞧着不好。”

    招福点头应是。

    他先前去了玉澜殿好些次,去给梨花树松了松土,又将一个罐子埋了下去,有宫人好奇地问道,“王爷,您埋下去的是什么?”

    容归搓捻着湿润的泥土,柔柔地笑了,“世间第一等珍贵的东西。”

    来日回了江南,一并要带回去的。

    勤政殿是新建的宫殿,殿如其名,是处理政务的地方,也许是不想冒犯先帝,这才改建了这么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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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奕的面前堆叠了厚厚的一摞文书,他神色疲倦,像是一夜未眠。容归轻声道,“皇上。”

    容奕豁然站起,焦急道,“皇兄,你来的正好。”

    “何事如此慌张?”容归来到桌案前,余光瞥了一眼堆积成山的文书,猜测道,“可是江奉贤有了踪迹?”

    “并非如此,那些人近来很安分,”容奕道,“是远在西北的罗老元帅,他呈上奏折,说要告老还乡,还望朕批准。”

    “罗元帅?”容归也吃了一惊,“万万不可!”

    罗常山镇守西北多年,令藩邦闻风丧胆,如今不过不惑之年,为何要呈个告老还乡的奏折?

    他一旦走了,谁又来抵御藩邦?

    “朕也是这般想的,可是老元帅下定了决心要走,多番劝阻都无用,甚至拒收那半块虎符,这该如何是好啊。”容奕面露苦笑,显然也是无可奈何。

    “罗元帅在京中尚有妻子,待他回京后,我再与他详谈。”容归顿觉此事棘手,忍不住叹了口气。

    “皇兄为朝事奔波数日,朕实在惭愧。”容奕从一旁拿起一物,道,“皇兄当日叫青远拿来的半块虎符,还是拿回去吧,眼下西北无帅,要这虎符也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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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归摇了摇头,道,“自古以来,从未有王爷持虎符的道理,还是皇上收着吧。”

    “今时不同往日,两块虎符在朕手中,难保不会有意外,皇兄莫要推辞了,收下吧。”

    容归听此,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收在了袖中,“那便等罗元帅进京后,我再转交给他。”

    “不提这个了,”容奕突然带上了一点笑意,“朕听闻最近有家新开的酒楼,皇兄可要一同前去?”

    “酒楼?”容归揶揄道,“可是苏姑娘开的那家?”

    “皇兄怎会知道?”容奕面色有些不自然。

    “阿奕的心思还难猜么?苏姑娘聪慧过人,又胜一般女子天真烂漫,若不快些,怕是要被人抢先了。”

    容奕登时没了皇帝架子,面红耳赤,“皇兄误会!朕不曾……”

    “不曾什么?苏姑娘可都与我说了,你时常对她行僭越之事,如今倒是不认了?”

    容奕连忙道,“并非!朕,朕只是……尚在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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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是两情相悦,身为男子,总要有些担当。”容归敛了笑意,看得容奕浑身不自在。

    后知后觉容归话里的意思,语无伦次道,“两情相悦?”

    容归看了眼自己的傻弟弟,摇了摇头,“可曾订过厢房?瞧着倒是快用晚膳了。”

    “自然是有的!”容奕像是被容归一句话砸昏了头,嘴角都藏不住那抹笑意。

    苏辛果真是个天生的商人,才开张两月不到,酒楼已经客满为患。她别出心裁地请了伶人在楼外奏乐伴舞,吸引了不少客人,容归瞧见,只是微微一笑,不做言辞。

    直至入了包厢内,容奕才简吝地评价了句,“倒是不错。”

    “不错什么呀不错,你又不是第一次来了。”苏辛推开了房门,打扮干净利落,令人眼前一亮。

    苏辛毫无拆穿某人的自觉,惊喜地看着容归,“王爷,你怎么过来了!”

    “前些日子过于忙碌,今日特地来瞧瞧的。”容归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水,容奕没好气道,“朕……我来了你倒是不闻不问!”

    苏辛眨了眨眼,“有什么稀奇的,你不是隔三差五就在我跟前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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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归朝二人露出了探究的眼神。

    “我……”容奕无地自容,苏辛注意到容归的神情,也心虚了,“什么我你的,来人上菜!”

    顿时,一群人鱼贯而入,将精致的菜肴摆在了桌上,又极有秩序地退下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容归点评道,“不错。”和宫中相比也不差。

    “王爷您尝尝,这都是最近的新菜。您不是体寒么?这些都是辣菜,吃了肯定好!”苏辛殷勤地夹了一筷子鱼rou过来,容归心下叹了口气,尝了一口,沉默了。

    容奕看着他的模样,冷嘲热讽道,“我就说你的菜难吃,兄长都吃不下去。”

    “不可能啊,是不是太辣了?”

    “不,”容归慢条斯理地咽下,平静道,“味道很好。”

    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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