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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睡觉吧。 (第1/2页)
推开寝室门偷偷瞄了一圈,陈岸松了口气。 周祺正不在。 上班碰上群喝多了闹事儿的,酒吧里乱的不行,陈岸招呼着乱成一团的客人,没防住后背,冷不丁被人抡了一酒瓶子。 领班看他后背唰唰直冒血,给他转了三百块钱让他去医院看看伤,提前放他走了。 陈岸出门蹬上他那辆破自行车,轻车熟路地拐进了一家开在老居民区的小诊所。坐诊的大夫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奶奶,估摸着是个退了休的医生,闲不住了才搁自家门口挂了个白底红漆的木牌子悬壶济世。 一开始在酒吧上班时,只要不是挨了刀子,陈岸从没看过大夫。后来有几回见了血,被周祺正瞧见了,又是拉着他去医院出钱出力,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劝他换份兼职回头是岸。陈岸心里过意不去,又掰扯不过他,后来又伤着一次,骑着自行车找了三里地,才在一个老小区找到个便宜点儿的门诊。 陈岸脱下那件沾了血的T恤,还没来得及换上干净衣服,周祺正推门进来了。 陈岸吓了一跳,忙把T恤往身上捂。周祺正看他身上绷带绕过肩头缠了一圈又一圈,挡在胸前的T恤上沾的都是血,急往前走了几步,手中的两本书被啪地扔在了桌子上,底下的几页纸错落开来,压了浅浅一道折痕,桌面上一只玻璃杯也被震得往旁边挪了三分。 “陈岸!你又去酒吧了是吧!”周祺正伸手去扯他胸前的衣服,“前几天怎么说的?不是说好了不去了?” 陈岸自知理亏,攥着衣服往后退,嘴里打着哈哈:“换工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嘛。你说是吧。我保证!今天是最后一天!” 看他一脸的火气,陈岸忙又补了句:“真的,这次真的是最后一天。”顺带捎递过去了个诚挚的眼神。 周祺正盯着他看了会儿:“你松开手,我看看又伤哪儿了。” 见他还是不松,周祺正突然换了幅表情,演的声泪俱下的:“安安啊,你mama临走前把你托付给……” 话还没说完,陈岸就松了手转过了身:“其实没多严重,就后背有一点儿伤,奶奶给包的严实,看起来吓人些。” 陈岸等了会儿,不见周祺正回话,扭头去看他:“你干嘛呢?有点儿冷了。” 他视线投来的一刹那周祺正转过了身。听他说冷,又回了句:“我去给你拿件衣服。” 陈岸和周祺正是发小,两家从父母辈儿就认识。 大人关系近,连带着两家小孩儿也常在一起玩儿。 陈岸十岁那年,父母出了场车祸,在医院抢救了两三天,都没挺过来,俩人一前一后走了。陈岸mama临走前求了周祺正mama一件事:富不还乡,穷不走亲,万一哪一天陈岸要是真没人要了,还得拜托您夫妻俩费两分心照看照看他。 父母走后,陈岸寄养在伯父家。虽说伯父并不曾苛待过他,但随着年龄增大,陈岸心里也渐渐品出了几分别的滋味。再亲的亲戚家,也不是自己的家。渐渐地,陈岸不再精心布置他的房间,不再挪换大件家具,不再随意走动,严格区分公共区域和他暂时借来的私人空间,连上厕所都要先让着伯父家的弟弟。 周祺正让陈岸去他家住,陈岸搂着他的脖子在大街上晃悠:“我谁家也不去。周祺正,我要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我要买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管我在什么地方,它就静静地在那里等着我回去。一间就好。”陈岸看着他:“我只要一间就好。” 周祺正知道他是认真的。 俩人上的同一所高中,又上了同一所大学。陈岸从高一开始就在做各种兼职,还不许他告诉任何人。周祺正问他攒了多少了,陈岸就打开银行的APP给他看账户信息,攒了十三平啦!可惜没有按间卖的房子,不然十三平也不是不行啊。周祺正笑他胸无大志,陈岸说这叫务实,又说等他有了自己的小家首先就要请周祺正一家去家里玩儿。 周祺正说:你那十三平都不够咱们四个伸展开手脚的。 陈岸说:你就不能再等几年?再等几年我买个26平的,总放得下咱们四个了吧。 陈岸说:周祺正,再等几年,再等几年就带你去我家。 周祺正说:好,安安。再等几年,再等几年就去你家。 周祺正帮他从衣柜里拿出件睡衣丢了过去:“再有一年就毕业了,周六日你就不能消停会儿?你非去酒吧干嘛?以后有的是你工作的时候。” 陈岸接过衣服,也不说话,晃晃悠悠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周祺正那边走,后又拿起他桌子上一只橘子坐下来吃的心安理得。 周祺正知道他在逃避话题,伸手把他手里还没剥好的橘子夺了过来:“陈岸,你听没听我说话?钱是这么挣的吗?冲着你这一周一小伤半月一大伤的架势,还没等你攒够钱说不定你就……” “哎你能不能别说了。”陈岸趴在桌子上用小臂遮住了耳朵,又放开,转过头抬眼看着他,“哥。我叫你一声哥。我亲爱的哥哥,你能不能别每天念叨我了?你比我大爷都尽职尽责。” 周祺正被他一顿抢白,一时间竟然忘了要说什么。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忍不住又开口:“你……” 刚说出一个字,陈岸突然举起了他拿回来的那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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