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白鼠多惆怅 (第1/2页)

    客栈里，三人围着桌上的烛火，面色凝重，眼见青楼女子攥着手帕掩面痛哭。

    青楼女子，名为秋水，本是个安分守己的妇道人家，育有一女，与丈夫过着温馨生活。怎料丈夫与一群不三不四之人结交，渐渐沾染了恶习，不仅输光了家中积蓄，还欠下了一大笔债务。债主天天上门逼债，丈夫无力偿还，竟然卖妻卖女，让她们流落青楼。

    曾经的甜言蜜语化作讽刺和嘲笑，笑她愚昧天真。秋水连连啜泣，众人也为之动容。

    光晕照在陆人家那惆怅的脸上，他听得红了眼眶，见秋水颤抖地继续说：“女儿和我一起都进了那红枫楼，她年岁小，不能接客，只是做打砸，我就多揽客，多赚钱，想着在她接客前逃离青楼。”

    “怎料……”秋水哽咽着，情绪忽然失控，从凳子上哐当一下滑倒在地，号啕垂地。

    “我的女儿，还那么小，那畜生怎么下得去手啊！”

    茶杯被牵连翻倒，琥珀色的茶水溅到陆人家的衣服，他没空顾及，连忙蹲到秋水跟前，紧紧握住她的手，试图给予安慰，虽然他知道，此刻的安慰显得多么微不足道。

    “所以meimei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延半夏问道，双眼泫然欲泣，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冷漠。那份冷漠不是事不关己，而是早已习惯世态炎凉的麻木，以至于什么样的情况他都能接受。

    秋水抬头看着延半夏，泪水从眼角滑落，无助道：“小女被jianian杀了。”

    “那杀人者是谁？你可知道？”

    “红枫楼的酿酒匠。”秋水哭道：“他与师爷交好，我报不了官，有人说那左都御史四处巡察，我就想装疯卖傻，若能好运碰上了，事情能有转机。”

    风有所触动，即刻摆明身份：“那请您放心，我们是御史大人的手下，这桩案子我们替御史大人接下了，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真的吗？你们真的是御史大人的手下？”秋水焕然瞪大了眼睛，脸上的阴霾一扫而过。她紧紧握住陆人家的手，仿佛看到了重生的希望。

    陆人家点点头，坚定地说：“是的，我们一定会追查到底，给您和您的女儿一个公道。”

    一旁的延半夏不知这二人身份真假，半信半疑。

    秋水闻言泪流满面，这次，她是喜极而泣，假痴假呆了这么久，终于能帮女儿控诉冤情了。于是，在风的询问下，她将红枫楼与酿酒匠的事全盘托出。

    在北市繁华之前，红枫楼便存在了，表面上老板是“红姐”，但实际cao盘的是师爷。

    知道这点的少之又少，都是楼里的老人，嘴巴还看得紧。她本来不知道，也是无意间偷听到红姐灌师爷酒，提到了“让利”。

    以前生意一般，师爷三分，红姐七分，自从师爷招了个酿酒匠，自家酿酒后生意火了起来，红姐为留住人就主动提出向师爷让利四分。

    这酿酒匠是京城来的，据说祖上是前朝数一数二的酿酒师，到他这辈没落了，就来北市讨生活。他酿的酒香气醇厚，口感上佳，更有一种酒，名为“醉仙翁”，让人饮后飘飘欲仙，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这“醉仙翁”是红枫楼隐藏的招牌，只有达官贵人才能饮用，普通人或是没听过，或是听过，也不知是什么。

    说完，秋水一转语气，鄙夷道：“不过我看他的酒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货，毕竟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能酿出什么好酒呢？”

    风与她所见略同，频频点头附和，破口大骂。

    夜里，凉风习习，秋水住在了陆人家的房间里，房里还点了炷“安神香”，是延半夏特意点的。

    “就让她睡个好梦吧。”延半夏说，陆人家默默点头，与他一起在另一间房里打地铺。风则在外面站岗，方便保护这三人。

    夜深人静，陆人家睡不着，翻了个身，一睁眼便对上延半夏毫无防备的睡颜。

    窗边的月光倾泻在延半夏的身上，薄薄得像披了一层纱。明明不是什么美人，陆人家却看得出了神。

    他总觉得这人眉头是紧皱着的，但定睛一看眉目却是松朗。不知为何，陆人家觉得南星延半夏身上很矛盾，明明是很开朗的人，却有种喘不过气的压抑氛围。

    同样的矛盾，也发生在宋羽身上，人是活泼毒舌，追赶苏沐儿时的背影却是落寞、苦闷的。

    陆人家想起宋羽，心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