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同人)让她流血_二十四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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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第2/2页)

“你又不是小孩子,”她一脸嫌弃地推开他,“别蹭到我身上。”

    她越是嫌弃,他就越是要靠过去,还理直气壮地嚷嚷,“jiejie帮我擦干净了,就不会弄到身上啊。”

    她半推着他的手臂,“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不能。”最后还是争不过五条悟,找了人拿了点湿纸巾过来帮他擦脸上的颜料,就坐在伏黑惠房间里。

    五条悟低着头,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她的脸。刚泡过热水浴的皮肤上还烘着一股湿润的暖气,细细的汗毛上隐约浮动着细细的亮光,这股动态的美使得她的面庞显得异常的生动,就连她微微皱起的眉毛,抿紧的嘴唇,缓慢眨动的眼睛,每一丁点变化都值得他沉浸其间,忘我的享受。

    “不要乱动,”她哪里不知道他心猿意马,当即制止住了他患了多动症一样的手,“乱动就自己擦。”

    他在心里衡量了一下,不得不收回来搭在她大腿上的手,“就放了一下,又没……”还没说完就被她瞪了一眼,这才乖乖闭嘴。

    湿巾从脸上擦过去,脸颊上一阵冷津津的湿意,他意外产生了一种无从说起的困意,也许是因为难得和五条律子这样的长时间平和的独处,他有种微酣的眩晕感。他垂下眼睛,声音极慢,像是在说梦话,“jiejie,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从五条家出去,”她手停了下来,睨了他一眼,没吭声。他也不介意她的不言不语,自顾自地继续,“你那时候说,你很开心,”他记得的,那时候他们就走在陌生的街道上,他牵着她,她被路灯照耀的脸在发光,仰着头看他,犹如满满一轮月,“我以为你喜欢出门玩。”

    她极轻地叹了口气,继续给他擦颜料,轻声说:“我是喜欢。”

    “但是jiejie不喜欢出国。”

    五条律子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很久之前从别人那听来的故事,不同的国家,不同的风景,“……我又没出过国,怎么都说不上不喜欢。”

    “那去看一看怎么样?如果不喜欢,我们可以立刻回来,”他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低下头,呼吸试探着从她嘴唇边掠过,“正好惠还没上学,小孩子的娱乐时间很紧张的,等上学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有时间能够自由安排了。还能当作庆祝他入学,他会开心的,在读书之前这样出去玩一趟。”

    “出去玩?”洗过脸刚进门的伏黑惠听见了,他刚进门,五条律子当即一脸紧张地从五条悟怀里离开,因为注意力被出门玩的消息带走,他没注意到她面色的尴尬,吧嗒吧嗒跑到她身边,“我们又可以出去玩了吗,mama?”

    “对啊,”五条悟见他这么起劲,当即打起了他的主意,“出国玩怎么样,惠还没去过吧。”

    “出国?”

    “就是日本以外的地方。”

    “那是哪里?”他一脸好奇。

    五条悟不知道是一早就想好了,还是临时起意,“去非洲那边怎么样?可以看活的狮子,狼,大象。”

    “可是上次去动物园看过了。”

    “去非洲可以摸得到哦。”

    五条律子这会儿没搭腔,就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们。伏黑惠听完则是发出一声兴奋的惊呼,趴在她膝头兴致勃勃地追问:“mama,我们可以去摸大狮子吗?”

    五条悟也跟在一边看她。

    她问伏黑惠,“你想去吗?”

    “想去。”

    五条律子这才抬起脸,回望五条悟,笑容就像脸上那阵热气,朦朦胧胧的,涎着双眼里薄薄一层愁雾,“那就去吧。”说完,她摸着怀里眼睛发亮的伏黑惠的脸出神,她的喜悦就像是两片漂浮在水面的油,人rou眼只能站在水边看见表面的五彩缤纷。

    就连她自己也很难说清楚,真正藏在底下的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后来她忙了起来,将近两个月,不断折返于各个幼儿园,忙于审视幼儿园的各项指标,这种模棱两可的情绪就顺势被她忘了,连带着出游的计划也忘了。然而后来看了许多学校,怎么都挑不好。要么觉得环境太老旧,看上去呆着人不舒坦,要么觉得环境太闹,看上去不怎么安全。东京当地的学校不少,但她挑三拣四,总能给她挑出毛病来,这么些天过去,愣是没能选出几间合适心意的幼儿园。

    她以前根本没觉得自己是个挑剔的人,后来和筱原私底下议论起那些学校的不好,话说出口先把她自己先吓了一跳。愣坐许久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不满,这些困惑就跟手指头上的毛刺一样,在心里头刺剌剌的痒,等扯深了就开始疼。

    想得太入神,五条悟什么时候坐到身边都没察觉。他没碰她,她也就没被惊动,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这么做了好一会儿,像是顺着时间漂流,躺在没有尽头的沙滩上默默不语。

    慢慢地,他的脑袋靠了过来,压在她肩膀上。嘎吱一声,她心里头的声音响亮地回荡在耳道内,是什么要被压垮的声音,摇摇晃晃的,浓重高耸的黑影在四分五裂的地基上即将塌毁。她惶惶然地抬头,去看他,“悟?”银白色的短发压在她肩窝和颈侧,戳着软rou,一阵耐不住的痒。

    他没吭声,只是把手伸了过来,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穿过她的指缝紧扣着。依旧这么一动不动地坐着,盯着两只缠绕在一块的手看了一会儿,那阵痒就成了扎在皮rou里的疼。

    五条律子这才隐约明白自己到底在挑什么,看不惯什么——摇摇欲坠的楼房在早已经塌陷的地基上颤抖,住在这里头的人看什么都跟自己一样在晃悠,眼里根本见不到稳当的东西。

    说白了她只是不满自己。

    她又觉得很荒唐,对这种不满的情绪,兀自走神时,忽然听见身边人低低地说了两句,“jiejie,杰走了。”

    “什么走了。”她心不在焉,完全没听清他的话。

    紧接着是一声闷响,“他叛逃了,夏油杰。”滚雷似的炸开来。

    “叛逃?”她的声音逐渐消失不见。

    “他——”他说,“想要创造只有咒术师存在的世界。”

    “只有咒术师的世界,那普通人呢?”话一出口,她就有了预感,手指开始变得冰冷,贴着五条悟的手背,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疼。

    “大概会死吧,”他说得那么轻松,“杰认为,如果没有这些人,诅咒就会消失。”

    “他想要杀了所有人类吗?”她问:“那活着的人又该怎么办?”

    “也许……一切照旧。”

    “那即使诅咒消失了,死亡造就苦难和痛苦也不会消失,怎么可能做到一切照旧,”她偏着头看向房间外面白苍苍的天,眯起眼睛,那阵不切实际的荒谬感袭上来,舌头根都开始发麻,“咒术师也是人类的一部分,也有普通人类的家人,心脏的构造是一样的,没办法在缺少一块的情况下,继续照常活着。”

    五条悟脑袋完完全全压在了她肩上,彻底放空表情,“他杀了自己的父母,算不算是,证实了咒术师可以在缺少一部分的情况下活着。”

    她顿时愕然,又低头沉思,许久才说:“……人心哪有那么容易愈合,伤口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

    “我看不出他因此感到难过或者痛苦。”

    她摇头,“你看不出来的。”即使你是六眼。

    “我该怎么做,jiejie?”他少见地有这样迷茫的语气。

    “我不知道,”她知道这个问题本意也不是真的要问她,只是她真的在想,不是想他,而是在想夏油杰。想到那天在千鸟渊下他沉郁的脸,和他们没能说完的话,他说很想说给你听,但是时间不够,说下次有机会再见。每一句话都在她心里成为了放任今天的预告,不断地回放,不断地加重她的挣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停止幻想无法实现的假设,停止让自己也成为负累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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