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2/2页)

己的班级。春也在一年级A组，夏也则在一年级C组，他们的教室分别位于走廊两端，间隔了很远的距离。

    确认之后，春也便没有再耽搁。他努力忽略掉后背传来的疼痛，走进教学楼。

    男子部的教学楼十分陈旧，走廊处的灯光极其昏暗，就连天花板也处于开裂的状态，四下弥漫着抹布发酵的臭味。春也沿着走廊前行，终于在二楼的尽头找到A组教室。

    和春也所预料的一样，坐在教室里的学生均是死气沉沉，脸上没有丝毫喜悦和期待可言。不过，想来也是如此，大部分进入这所学校的男学生，人生可谓是一望到头：头脑和家境均无长处的他们，只能在毕业之后找份体力活，努力锻炼出强壮的身材，以此吸引愿意与他们结合的女性。

    “所以说，念书根本就没有意义嘛……你说对吧？”

    听见旁人的声音，春也被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朝他搭话的男生则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对方额头上布满青春痘，染着一头金发，由于染发膏十分廉价，头发有种油乎乎的感觉。

    “你好，我叫翔太。”对方自我介绍道，“姓氏的话是堂本。但是我不像老姐那样是个女人，没有办法将姓氏留给下一代，这种事情不重要。”

    ——看来是一个自来熟的话痨。

    “虽说没有意义，你还是来上学了。”春也并不擅长应付这种人，只能这样敷衍地回答。

    “唔。”堂本严肃地点点头，“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之后只要把旷课率控制在教育部的要求之下就好。”

    春也朝他礼貌地笑了笑，便低头整理自己的课本。

    “除此之外，我来羽高还有一个目的。”说着，堂本突然稍稍压低了嗓门。

    “——鲤鱼俱乐部。”

    由于教室里只有堂本一人在说话，即便他故意压低了音量，还是有很多人因这个词语抬起了头，把目光聚集在二人身上。

    春也皱了皱眉，不明所以。

    “你不知道吗？”看见春也的反应，堂本有些吃惊。

    春也被班里的学生打量得十分不舒服，微微扭过头去。

    堂本似乎并不在意春也的态度。正当他准备继续口若悬河之时，一位结合人教师走上了讲台，堂本只得不情愿地坐正了身子。

    “欢迎各位加入一年级A组，我是你们的班导，高桥百优里。”高桥身材肥胖，个头很矮，只有不到三米，大约四十来岁，头顶已经秃了，“希望大家好好相处，度过接下来的时光。”

    ——“啊，逆转人。”

    很快就有学生发现了高桥老师的异常，开始交头接耳。虽然大部分逆转人只要不说话就不会被发现，但由于他们依然保留“男性意识”，如果不去刻意矫正，一眼就可辨别他的身份。

    “老师，你是‘男’结合人哎！”一个学生毫不遮掩地喊道。

    “是的，我是逆转人。”

    高桥的脸上没有任何可以被称作“羞耻”的表情，只有一片麻木，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番嘲笑。

    “所以老师不会撒谎咯？”

    “不会。”高桥应答道。

    “那么，提问——”一个矮个子的男学生举手，“羽高是不是一所垃圾中学？”

    高桥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是说，羽高的老师都是蠢蛋，学生也没有什么未来，学校说的‘努力学习就能改变命运’，也是骗人的废话。”

    “是的。”无论高桥是否愿意，他立刻回答道。

    教室里的学生顿时发出哄堂大笑。

    “好奇怪，明明教师也需要欺骗学生，老师你却还是能找到工作。”堂本擦掉笑出来的眼泪，这样说道。

    “因为国家在五年前实施的‘逆转人’扶持政策，让我能够进入这所中学工作。”高桥说。

    春也知道那条政策。由于它的倡议者是逆转人团体，也被民间嘲讽为“残疾废物扶持政策”。

    “嗯，那老师可比我们享有更高的福利待遇啊！”矮个子的男生这样严肃地评价，“男性的楷模。”

    顿时，教室里的笑声如同海浪般袭来。春也完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夸张大笑。为了掩盖自己的冷淡，他只能低下头，用书本盖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