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2/2页)

是净土。

    “所以说啊，社会的话语权不能交给那些女人，少年的身体才是最为纯洁的存在！仅仅因为结合就抹杀性欲与男性意识，实在是荒谬。”

    一位年逾三十的客人这样发牢sao。金井被他长满体毛的胳膊压住肩膀，脸上露出端正的笑容，一边应和，一边把抽了一半的烟塞到对方口中，将他带进房间。

    随着鲤鱼俱乐部的传闻扩散开来，前来进行性交易的客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了供不应求之感。于是，俱乐部的前辈开始动员新生，并加快第二次入部筛选，带来更多年轻的男学生。春也手中的“少年简历”骤然变厚，而客人的申请信更是像雪花一般降临。

    每到夜深之时，春也便离开家，前往橡胶工厂的废墟，作为“监督者”保证性交易的顺利推进。

    一片荒凉的土地上，没至膝盖的野草随风飘动，远处废弃的工厂因为彻夜交欢镀上了一层暧昧的色彩，照明设备不断地运转，将穿过粉色墙纸的光线拍打在水泥柱上，少年的喘息此起彼伏。

    “啊，仓桥你来了。”

    两名前辈笑着朝他招手。

    由于春也为增加俱乐部收益作出了巨大的贡献，羽高的前辈都对他相当尊重，这令他颇为受用。

    “金井前辈在哪里？”

    “唔，他被三个客人指名了。”对方答道，“毕竟部长的床上功夫十分娴熟，据说他从很小开始就有类似的经验了。”

    “喂。”佐藤打断了那位前辈的话，表情十分不悦。

    春也并没有在意佐藤，又看向等候室的另一头。

    是新面孔，同时也是他很熟悉的家伙。

    “哇，这里还真是宽敞。”堂本一边张望，一边朝春也招手。

    春也向堂本点点头。

    “所以说，仓桥你也……”

    还未等春也回答，又有一名部员走过来，让春也去接待新来的客人，于是，他便向堂本挥挥手，转身离开。很快，堂本等人的身影就离他远去了。

    如今，废弃的橡胶工厂已经焕然一新，透光的窗前舞动着黑乎乎的影子，春也快步路过走道，在脑海中快速计算着收入与支出的账目，最终，他靠在门旁，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此时的春也，正感受着前所未有的愉快与兴奋。

    自出生以后，春也便未曾离开过羽泽町。他没有留下多少婴儿时期的清晰记忆，只依稀意识到自己曾经在都市通往羽泽町的路上奔波过，后来，他的生活中仅剩下沉默的祖母。祖母身上总是带着一股酸臭的榨菜味，从不与春也交谈或是玩耍。再之后，沉默的祖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百合介一手筑造的地狱，在这个地狱之中，只有单调昏暗的房屋、漫无止境的暴力与玩偶一般任由摆布的弟弟夏也。

    “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

    就算是春也，也曾经思考过这样的问题。然而，随着年龄增长，逃离此处的愿景逐渐被压抑，直到恰逢现在的“机遇”。

    望着房屋内被任意对待的少年，春也的背部一阵发麻——这是掌控未结合人带来的快感。他的小腹处像被火灼烧一般疼痛。

    哪怕是鲤鱼俱乐部里面这群身体健全的家伙，也必须受到自己的摆布，用出卖身体换来一笔笔钱财。春也几乎可以预见，那些皱巴巴的钞票即将铺成一条通往外界的道路。

    “啊，已经开始了吗？”一名头发花白的未结合男性跨进接待处，朝春也露出色眯眯的表情。

    “是的。”春也摆出一副端正的笑容，“请先缴纳十万円作为入会费。”

    客人了然于心地点点头，从西装外套的内兜里取出一叠崭新的纸钞。正当春也准备伸手接过的时候，他突然靠了过来，把头靠在春也的肩窝里嗅了一阵，又在他脸上舔舐了一口。

    春也猛地一颤。客人身上难闻的气味将他包裹了。他竭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朝客人点点头。

    “你也会来，对吧？”客人似乎还不愿离开，手掌缓缓挪到春也的腰部。

    春也强忍着反胃感，搜肠刮肚地寻找拒绝的措辞。

    “哥哥！”

    这时，他听见了夏也的呼喊声，连忙推开客人。夏也跨坐在自行车上，一边喘气，一边望着他们。

    “啊，是弟弟吗？”客人松开手，脸上的笑容不减。

    “家、家里出了点意外，所以，哥哥要先走一步。”夏也露出勉强的笑容。

    “弟弟也很可爱嘛！”客人耸耸肩，把钞票塞进春也的口袋，“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没办法了，下次有机会可以三个人一起玩。”语毕，他吹了一声口哨，向着走廊尽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