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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产 上 (第1/4页)

    古代封建/双性受

    天顺十一年,绊伽的亲哥哥绊沧死了,死于鄂尔多族越过通令山对和硕特族的一次突袭。

    绊伽得知消息从皇城赶到哥哥的驻地时一切早已尘埃落定。

    举行完丧事,绊伽面色平静地目送哥嫂的尸首入土,相熟的族人抬手召来几匹骏马。

    马蹄落地,溅踏起黑色的泥土来,将埋葬之地一一踏平压实。再杀只驼羔置在其上,令骑守之。

    待来年春草长满,弥望这茫茫大平原,没有人会知道这尸体所葬之处。就像绊伽不知道他亲哥亲嫂为何会死。

    和硕特部与鄂尔多部素来不和,说句世仇不为过,但多年来,两部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况领地交界的通令山设有卡哨,若敌来袭以哨声示之,以哥哥的身手,不至于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连带着嫂麽竟也是被凌辱过后才惨死于刀下。

    知情的族人透露一二,说是当日来敌乃鄂尔多部下赤哈一系,首领赤哈之子查兴,听闻此子好女色,烧杀抢掠不说,还掳走绊沧不少漂亮的双儿。

    如今绊沧留下的遗产不过羊一二十只,牛三头,马三十匹,双儿一十二人,奴隶百人数。

    绊伽耐着性子等好心的族人帮他清点完毕,便伸手从双儿堆里指了三个貌美的双儿出来,“除了这几个,余下四月龄羊羔可换一人,诸位可有意来换?”

    旁边过来看热闹的几位头目先是一愣,有个反应快的汉子大喊一声:“有意!”便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手捞起一个双儿扛在肩上。

    其余人一见这场景哪儿有不动的道理,纷纷上前去抢人,四月龄的小羊羔换个能生娃的双儿也算“贱卖”,有两位头目甚至因着个年轻的双儿当场动起手来。

    听着那骂骂咧咧的斗嘴声,两位竟是之前就与那双儿有了瓜葛。

    绊伽面无表情,一点没为他亲哥被带了绿帽子而恼羞成怒。

    草原人民风彪悍,地广物稀,人少双儿少,一个双儿一生服侍三四个丈夫是常有的事儿,不然绊沧死后那十二个双儿也不会作为遗产留给绊伽。

    只是两人闹得厉害,乱哄哄的惹了绊伽不快,他刚想出声制止却突然被一尖细嘹亮的孩童啼哭声打断。

    定睛一瞧,原来是他三四岁的侄儿后格哭嚎着挤过大人们铁一样的大腿,跌跌撞撞朝一个身形粗壮的双儿扑过去,抓着人就号啕大哭。

    “麽、麽舅舅……你去哪儿,我不让你走……”

    那双儿早就被人选中拽走,如今瑟瑟缩缩的站在选他的络腮胡头目旁边,一张老实平凡的脸瞧着灰白又惨淡,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后格哭得厉害,双儿到底是他麽舅舅,见此十分不忍,便蹲下来抱着他安慰。

    旁边的络腮胡头目显然是认识哭唧唧的小童,哈哈大笑着扯起嗓门上前逗人:“小后格,你麽舅舅以后跟着我过,你要叫我舅父可知道?”

    后格本来吸着鼻子都不哭了,一听这话嘴巴一张,猛然爆发出更加汹涌的哭嚎,小手抓着双儿的皮袍子死紧,眼泪大颗大颗往外涌,小脸蛋憋得那叫一个通红。

    一老双儿匆匆推开人群追过来,慌乱中见后格在能川怀里哭着,而能川旁边站着是隔壁相熟的头目,他忙跑到绊伽身边请求。

    “绊伽啊,后格这么小,你就让能川留下来照顾他,除了你他可就这一个亲人了,后格又一向亲他麽舅舅,可怜见的,你看看他这哭得哟……”

    “祖麽麽,那双儿是我嫂麽家的人?”绊伽推测着问,他小时候被送去京城之前就是这老双儿带他,如今这一声祖麽,也算这上陌生地界里较为亲近之人。

    “是啊,能川是你嫂麽的远房表弟,被你哥哥接过来养着,平时也是他多在照看后格,你看后格舍不得那劲儿,你就叫能川留下,他能干得很,也能帮我这把老骨头cao持。”

    绊伽了然的点点头,后格还在那哭呢,嚎得他脑仁疼,小孩儿养得有些娇纵,不过亲哥就留下这么一个血脉,绊伽硬着头皮那也得养着,左右不过少卖一人,若能堵住他侄儿的哭声,也是合算。

    走过去与那头目说明,哪想那络腮胡竟还不乐意放人,绊伽挑起一边眉毛,有些不虞的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草原的汉子讲究信誉,你羊羔都没交到我手上,这人我不想卖便不卖。”

    络腮胡头领想想也是这个理儿,便不情不愿放了人,待能川走过时他还不忘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对绊伽嘟囔:“这大屁股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我好不容易才抢到手,你下次再卖他,可得先卖给我!”

    绊伽看着那被占便宜的双儿猛地一抖,低头抱紧后格惶恐地跟在祖麽身后快步走远,他转头对那头领道:“那是自然。对了,我还有七十奴隶打算出手,两人一只四月龄羊羔换,你若有意便牵羊来,一手交羊一手交人,换完为止。”

    “你、你……”络腮胡惊讶的瞪前大眼睛,他想说绊伽败家,怎么把他哥留的人全给贱卖了,又见旁边有人抢着吩咐奴隶牵羊过来,到嘴的话一下咽回去,赶忙吩咐奴隶去羊圈抓羊过来换人。

    八个双儿加上七十奴隶一共换得四十三只羊羔,如今绊伽的财产吃草的多,吃粮的少,生存压力骤减,不然百十来张嘴,他在京城几年攒的钱财都不够买粮的。

    吩咐余下的奴隶们照顾好牛马羊这些值钱的牲畜,绊伽带着那三个漂亮双儿去了新搭在河岸边靠近通令山的帐篷那里。

    命人在此住下,又令他们以后每日打扮鲜丽去河边汲水去山脚割草,绊伽便毫不留恋的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三个貌美的双儿面面相觑,第二日依言穿上最好看的衣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河边干活。

    周围的族人见了纷纷摇头,都说绊沧的兄弟也是个花心的。

    绊伽这阵子忙得脚不沾地,哪里有空管别人议论,先拉拢附近几个头目商量谋划最为重要。

    这次遭袭他们也被抢了不少物件,只是绊沧倒霉不但被抢还丢了命,绊伽如何报复先不表,他们又怎能咽得下这口气,自然一呼百应。

    各家凑了点份子,绊伽又带着人马南下与商队交易,换了不少粮食和军械回来。

    把东西分发下去,绊伽与各头目商定十日后率族人越过通令山去偷袭赤红,先试试水。

    头目们点头称是。

    “哎,哨卡那边的是哪家兄弟,记得提前打好招呼,莫要打草惊蛇。”绊伽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提醒了一句。

    梳着小辫的青年头目满脸不屑的哼道:“什么哪家兄弟?那是乌祺瑞汗派过来的人手,尽是一群废物!觍着脸要这要那,连他娘的防个人都防不住,若不是他们那日警示晚了,我那二十多头羊子怎地会被抢走?”

    说起这事也是晦气,几个汉子脸色都不太好看,嘟嘟囔囔将哨卡那边的人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绊伽若有所思,又问:“我来得晚,乌祺润汗可曾下令不准咱们反击?”

    几个头目面色古怪,皆齐看向帐中一位年长的汉子多吉,绊伽顺着视线望过去,见那中年汉子神色尴尬,吞吞吐吐的解释道:“确实不许,我们与鄂尔多向来不和,想来大汗担忧反击会诱发两族之间更大的战争吧。”

    另一位面容刚毅的中年头目听此冷哼一声,出言讽刺道:“你听他放屁!敢情抢的不是他的口粮,当真站着说话不腰疼!往年咱们送去那么多贡品,现在要他出兵讨个说法就几次推三阻四,我看他是温柔乡里享受几年,早就失了当年的血性!我就咽不下这口气,都叫人骑到脸上来拉屎,还这不敢那不愿的,既然他不想帮我们,那咱就自己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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