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7 (第1/5页)

    35.河广

    敕勒川，Y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突厥大营的主营帐内，此刻是载歌载舞。一nV子弹着琵琶，用突厥语幽幽的唱着，歌声低柔婉转。她名为阿阮，是一名歌妓。在她身后，是身着胡衫的舞nV，她们露出洁白的手臂和纤细的腰身，婀娜多姿，眼神魅惑。

    主位上的咄苾特勤，是荣耀的阿史那家族，启民可汗的第三子，他眼神刚毅，身材魁梧，端着酒盅，含笑不语。

    座下都是他信任的将领，跟随他南征北战多年。明日开拔，听闻晋yAn的守军不过三万，城主还是一名弱nV子。想必不过半日就能攻下，带着金银和nV人返回五原郡的牙帐。

    他会将狩猎得来的这些，全部献给刚刚继位的兄长，以表忠心。

    是，在突厥人眼中，南下攻打中原人，掠夺财物和nV人，只是一场狩猎，若在冬天，则称之为冬狩。

    他们是草原上最厉害的猎手，狼神庇佑，没有人能逃过他们的箭羽。

    阿史那咄苾放下酒杯，起身将那个柔美的nV子拦腰抱起，哈哈大笑，大步往自己的营帐走。

    这个弹着琵琶的nV人有着乌黑的长发和幽怨的双瞳，让他想起了那个nV人，已故的父汗从大隋掠夺过来的nV人。

    他曾经的后母，现在的长嫂，突厥的可敦，义成公主。

    那个nV人，眼神就是这般，带着如水般的幽深与寂静。她的美貌和典雅，让兄长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只为哄她一笑。而他，居然也被那个nV人迷惑了，妄想从兄长手中抢下她。

    阿阮被摔在床榻上，手下，是一张光滑的虎皮，她瑟缩着身子，眼看着身前的男人脱下自己的衣物。

    她躺好，任男人在她身上动作，眼神一片空洞。

    嘴唇无意识的张开，一首埋藏在记忆深处的诗慢慢的流淌出来。

    多年以前，年轻的妇人为了哄她可Ai的nV儿入睡，就会哼唱着这首思乡的歌。

    谁谓河广？一苇杭之。

    谁谓宋远？跂予望之。

    谁谓河广？曾不容刀。

    谁谓宋远？曾不容朝。

    阿阮轻轻的哼着，一遍又一遍。

    阿史那咄苾则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情至深处时还会叫出一声后母。

    红烛过半，男人一声嘶吼，放过了她。

    阿阮起身，忍受着疼痛和不适，穿上单薄的衣服，抱着琵琶，离开了特勤的营帐。

    妓/nV是不能在此留宿过夜的。

    她们的营帐在最南边，偏僻幽静，周围没有什么人，都是些军需用品。

    夜sE昏暗，燃烧的火把逐渐熄灭，亮光一个个的消失，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她凭借着直觉往回走，不想却撞上了一群醉酒的士兵。

    琵琶从她的怀中脱落，不知去向何处，她顿时慌了，趴在地上m0索着。

    那是她阿娘留给她最后的东西了，她必须要保护好。

    还好，琵琶就在不远处，她找到了，伸手去取。

    却有人抢先一步一脚踩了上去。

    阿阮心一空，弦断裂的声音如利刃一般cHa在了她的心口。

    她缓缓抬头，下巴被男人用力捏住，她听见他们用下/流的话语羞辱她，她被这群人架起，又扔到了地上。她听见宽衣解带的声音，看见月光下他们布满yu/望的脸。

    阿阮闭上了眼睛，他们的手在她身上胡乱而急切的抚m0着。

    衣服散落了一地。

    不痛，早就已经感受不到痛苦了。阿阮又开始哼那首歌。

    谁谓河广？一苇杭之。

    谁谓宋远？跂予望之。

    小小的nV孩在她娘亲怀里，问这首歌是什么意思。

    娘亲温柔的回答她，这首歌是说，谁说这条河宽广，我一条小船就渡过去了。谁说我的家远？我踮起脚尖就看到了。

    而现在，家乡就在百里之外，她看得到，却回不去了。

    阿阮呆呆的看着月亮，身边的男人却没有了动作，倒了下去。

    一丝血腥的味道弥漫开来，夜突然变得危险。

    她坐了起来，看到了人影一个个倒了下去，只剩下一个人影立于月sE之下。他手握刀刃，鲜血自刀刃滴下。

    他转身，是一个男子，缓缓走近，在她面前蹲下。

    拉下遮布，是一张俊秀的脸。

    “你是中原人？”他问，“我听见你在哼唱《河广》。”

    熟悉的乡音，温柔的关怀。

    多年不曾有过了。

    泪水迅速积满了阿阮的泪框，她点头又摇头，心痛到无以复加，乃至抚面而泣。

    男子将外衣脱下，盖在了她不着寸缕的身上，他换上了Si去的突厥士兵的服饰，还以尘土抚在面上，以作掩饰。

    “你可知军需粮草在何处？”男子低声问。

    阿阮没有穿他的衣服，怕引人怀疑。她点头道，“我领你去。”

    她靠在男子的身上，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部，领着他往自己的营帐走，同时在他耳边轻声低语。

    “hsE营帐内是粮草，黑sE营帐内是箭羽和攻城器具，特勤的营帐在正中心，不好刺杀。你烧了粮草就赶快走吧！”

    男子m0了m0腰后的行囊，里面以竹罐装了三罐油。他昨日夜观天象，推得今日夜起要有大风，且是西北风。若是自西北角引火，助以风势，火烧连营也不是不无可能。

    他点头，还未道谢，就听见一阵窸窣声，余光中三个突厥人正朝这边走过来。

    是巡逻的士兵。

    男子眼里一寒，手放在了腰后的匕首上。

    阿阮却将他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x前，两人一齐倒在了地上，隐隐约约，有婉转撩人的低Y。

    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停住，然后转身离去。

    男子心里稍微松口气，在她耳边低声道，“多谢jiejie。”

    他将阿阮扶起来，寻得一hsE营帐，在其周围的营帐上都洒了油，然后掏出火折子点燃。

    小小的火光快速随着油渍蔓延，逐渐扩大。

    等到巡逻的士兵注意到的时候，已是火光冲天了。突厥人连忙引水灭火，适逢大风刮过，最前线灭火的士兵被火焰吞没，响起一阵凄惨的哀嚎。

    突厥帐内，兵荒马乱。

    而始俑作者的两人，已经离开了突厥军营。几里之外的大树下，拴着一匹红鬃烈马。

    阿阮送他到这里，停下了脚步。

    男子回头，不解的眨眼，“jiejie不随我回去吗？”

    对面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