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之后_4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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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夫人和江夫人的关系很好,两人年纪相仿,又有岁数差不多的孩子,渐渐相处成闺中密友。江夫人遇上不知该怎么处理的事,也会找她拿拿主意。当时生活中最令她烦忧的,就是家里两个孩子性格不合的问题。

    暑假里,听说江容被禁了足,游夫人奇怪地找她问情况。江夫人无奈说出实情:“上个月江彻高考,结果考试那天上午,他被反锁在房间里。”

    游夫人大吃一惊:“是容容……?”

    江夫人按了按眉心:“他一开始不肯承认,但除了他还能有谁呢?我检查了江彻房间的门锁,确实有人为破坏的痕迹。锁孔里塞了异物,从房间里也打不开。还好江彻胆子大,从三楼爬下来,受了些皮rou伤,没耽误考试。”

    毕竟家丑不外扬,她诉苦一阵,还是叮嘱游夫人不要告诉旁人。游夫人也不是喜欢说长道短的性格,直到多年以后和游措闲谈之间,她才不小心说出口。

    多年的情谊总会让人产生滤镜,游措觉得江容比小时候有了更多心思,却没想过他真能做什么太出格的事。

    从游夫人口中说出的话,可信度无疑很高。游措愣了半晌,说:“妈,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游夫人没守住话,刚有些愧疚,闻言又无奈起来,想着干脆把话说到底:“你聪明的时候挺聪明,愚的时候倒真一根筋。我知道你和江容从小关系就好,但也别太相信他。”

    游措嘴上说着误会,心里却已经倒带至那个时间点,将记忆组织起来——

    那天的江容和江彻都很反常,游家的司机照常开车到江家接他们一起上学,江容一上车便说,江彻今天考试,江夫人另派了司机送他到考场。

    司机不疑有他,直接发动轿车。刚开出一百多米,游措注意到车后追着一个人,不正是江彻?

    他有些奇怪,喊了声“停车”。江彻气喘吁吁地跑上来,因为剧烈的运动涨红了脸,缓了一阵才对司机道:“麻烦顺路送我去一趟三中,我在那里考试。”

    司机点点头,游措问他:“你怎么了?”

    江彻弓着腰,手肘抵膝,低着头没说话。游措伸手想拍一拍他的肩:“喂——”

    “啪!”

    江彻一把打开他的手,阴沉沉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又移向一旁皱着眉的江容。

    游措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似乎有无尽愤怒堆积在心头,又不得不暂时压抑起来,仿佛火山在等待喷发的时机。

    他心里不爽极了,又不想承认自己被江彻的眼神吓住,过了一会儿才嘀咕道:“好歹是我看见你在后边追,帮你喊停了车,也不用这么不客气吧?”

    江彻没应他,转头看向窗外。良久,游措才听见很小声的一句“谢谢”。

    车先停在了七中门口,他下了车,才问江容:“江彻怎么了?”

    江容摇摇头,脸上是一贯的无辜模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会儿回想起,他才反应过来,江容怎么一问三不知呢?江彻的情况,他多少应该了解一些才对。

    游夫人的话才真正在游措心里凿开了一条缝隙,让他得以窥见江容牢不可破的单纯形象之下,不为他所知的一面。

    他没打算拿这事向江彻求证,也不知该怎么问江容。那天回家见到江彻时,他忽然感到一阵不自在。

    江彻看出他的反常:“怎么了?”

    游措摇摇头:“没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欲言又止:“那个,江彻……”

    江彻瞥他一眼:“有话直说。”

    游措便直说了:“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江容?”

    江彻奇怪道:“难道我应该喜欢他?”

    “其实江容他脾气挺好的,性格也……善良。”游措描述出自己印象中的江容,“他对周围的人很好,会耐心帮助有需要的人,也会救助流浪动物。他救过一只在暴雨天气里无处藏身的流浪猫,我看那只猫脏兮兮的,他直接就脱下外套裹着它抱在怀里……”

    游措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忽然想起这事儿的后续——江容在他面前忍不住掉泪,对他说江彻故意把自己救回来的猫带出去放跑了。

    江彻讥诮地笑了一声:“你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游措曾在他面前承认自己对江容有过好感,此刻听见他的调侃,却莫名心虚。

    江彻随口扯了件事出来:“对周围的人很好,是指初中的时候在妈面前告状,说我没有认真给你们补课吗?”

    这下别提为江容说话,游措自己都掉入坑底。他挣扎道:“就那一次……”

    江彻:“是吗?”

    游措:“……”

    他过去和江彻作对的时候太多,有些事件的细节已经不大记得清,江彻的反问让他更难为情。

    “江容曾经救下一只小猫,但他后来告诉我,你想和那只猫玩,他不愿意,所以你记恨上他。佣人看见你趁他出门时把小猫带出去,再回来时猫就不见了。”

    以往,游措绝不会把江容的话在江彻面前重复一遍来求证,但这次,他转头看着江彻:“是这样吗?”

    江彻没有如游措猜测的一般生气,反而浑不在意地挑了下眉,回看过来:“你觉得呢?”

    游措想不出怎么回答。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对江彻改观很多。可内心深处,他仍不愿意承认江容撒谎成性。这么多年的情谊,哪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推翻的?

    更令他难以接受的——要是江容说的谎不止那两句三句,他年少时为江容打抱不平、针对江彻的所作所为,又算什么?

    可惜他还未想出答案,江彻已经从他长久的犹豫和沉默中感到无趣,转身离开了。

    ……

    “原来是这件事。”

    浓墨重彩的记忆一闪而过,江彻的眼神都清醒了些。即便事情过去很久,那天的紧张和慌乱仍历历在目。

    这件事其实没多复杂,巧在江容的计划赶上了天时地利人和。

    他高考的考场比七中远些,那天只需要和往常一样坐上游家的车过去就好。江夫人也是这么安排的,她和江先生一大早去外地出差,顾不及其他琐事。

    江彻照常起床洗漱,准备下楼吃早饭时才发现房门打不开了。

    他冷静地尝试各种能想出的办法无果,只好大声敲门。但江家的佣人无一回应,他便意识到了什么。

    三层楼的高度具有一定的挑战性,他盯紧时间,在衣服上蹭干净手心的汗湿,才一点点往楼下攀去。先是爬到二楼的窗台,再跳下一楼的草坪,身体左侧着地时擦伤了几处,倒没什么大问题。

    最后他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追上了游家的车,也就与游措记忆中的场景重合了。

    “所以你当时……”游措微微皱眉,“其实怀疑我和江容是同谋?”

    江彻笑了一下,对误解游措毫无愧疚感:“是啊。”

    游措差点惊出一身冷汗,可他偏偏无法怪罪谁。他甚至能够理解江彻,站在江彻的角度看,他和江容关系亲密,江容想要做什么,他能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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