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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68 蜜糖和砒霜 (第1/1页)
然而里面拆掉了天花板用长满青苔的石头堆满了,就像那只是一个装饰门,从来都只有山石,那些爬过天花板的老鼠、一点光都没有的极致深渊,只是裴燃的噩梦一场。 米特冲着那扇门里侧的血痕叫,太久了,血液干涸成一道道浓黑印记,没有气味和温度,如果不是指甲挠断指尖磨破的触感还留在手上,裴燃也快认不出来了。 裴燃走过去,抚摸过那些斜纵交错的旧血痕,以前站直了才能够到的地方,现在需要弯腰了。 他长大了,但仍没有正视旧伤的勇气,他到现在还怕黑,待在密闭的空间里不超过30秒就会焦虑不安,呼吸困难浑身冷汗,视线会被黑暗一起吞噬,颤抖感和失控感很快就会摧毁他的所有理智。 把他从一个克制冷静的人,变成一个懦弱无能的胆小鬼。 让他绝望的意识到无论怎么努力,都摆脱不了闫释带来的阴影。 米特焦急的在他脚边转着圈圈,隔着裤子的皮毛接触让裴燃回过神来,他瞳孔缩起盯着那个填实封好的禁闭室,心神不宁,但他控制住了没有后退。 他还是害怕黑暗,害怕密闭空间,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已经没那么害怕闫释了。 裴燃的卧室里新添了个柜子,打开香台上端正放着mama的遗照,他给mama上了炷香,把从新摘下的百合花放在她面前。 他想起mama说过的话:“漂亮当然好,可是不能只有漂亮啊。” 竟真的一语成谶。 漂亮的外表给他带来的只有灾难,被拐卖、被严密看管、被驯化,好像他就该做世俗约定俗成的Omega,摈弃思想失去人格,做玻璃罩子里的瓷娃娃、笼中娇贵怯弱金丝雀,供人赏玩、使用。 裴燃从前以为这就是闫释唯一需要的价值,可是沉下心仔细去想,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他要求他听话,可是只要不踩过界,不做出逃跑这种能一下就激怒他的事,闫释多数时候都在包容他的不听话。 他要上学、要接触生意学会赚钱、甚至是要去临海市,闫释都让他去了。 在明知19岁成年是假话、他只是找借口离远一点的情况下,还是让他去了,也没有用什么简单粗暴的方式——比如让那些跟着他的人把他绑回来,而是自己飞去临海市,顶着时差等诸多不便,亲自回去接他…… 小恶魔又蠢蠢欲动挥舞着叉子对他指指点点,“可是他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把你逼进发情期然后标记你耶,而是你真的相信他是为了你回去的啊?” “你当然值得啊!就算抛掉闫家的光环,你还是很优秀,黑白两道的生意你都能处理的游刃有余……” 小天使鼓舞他信心的话被小恶魔打断了,他摇摇头说:“不是哦,你的能力都是依托闫释才有的,哪有真正靠自己才有的啊?” “那更说明他真喜欢你啊,如果他只看重你的脸,一开始就把你关在家里好了,干嘛要亲自监督着你的学习啊?” 裴燃俯身拜了拜遗像,默念着往生咒,制止了这场分裂的争辩。 不可否认,闫释或许是真喜欢他的,那把带进安全屋的仪刀只是冰山一角,硬要追溯的话,从禁闭室出来受了凉发的那场高烧,闫释就已经在床边守了他一夜了。 如果他没有这张脸,如果他死在来Y国的船上…… 当年对林翊的示爱,他是愧疚着利用,现在对闫释终于挑明的喜欢,他的反应永远是想些最坏的事,永远是退缩逃避。 他还没吃到多少蜜糖,就开始怀疑下一口是不是掺着砒霜。 裴燃看着青烟缭绕间mama的脸,突然生出了个奇怪的想法:她走的太早了,只来得及教会他自爱与爱人,没有给他坦然接受被爱的能力。 又或许是他被闫家的深渊影响,见惯了人性丑恶,便早早失去了对“爱”这种纯粹光明情感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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