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救师兄我做了敌宗炉鼎_第24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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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第2/2页)

而且什么,郁流光记不太清了。

    那弟子说得言之凿凿、头头是道,可郁流光不能理解,因为他说他睡在师兄怀里——那件事他记得。

    是因为岚尘若水很重。

    岚尘若水是他修炼三年,能够独立运转周天的时候,沈逝川交予他的。

    沈逝川要他每日挥剑三万次,每一次都要灵力行满周天,融入剑锋,直至力随心动。

    郁流光坚持了三日,第四日力竭晕过去,醒来后沈逝川说他前十二年气血不足,致使体质不佳,平日需多调养,改为每日一万次即可。

    这样一件事,怎么会被说得这样污秽不堪——

    他说那晚沈逝川住在他那里,因为他满了十五岁,说反正大家都知道,他是沈逝川养的一个禁脔。

    “……只不过大师兄的确居功至伟,大家不好说。”

    ——他这样讲。

    随话语落下,另一人唏嘘:“师兄弟之间,怎么能这样……照你这么说,他也挺可怜的,才十五岁!”

    “可怜?”

    弟子“噗嗤”一声,语气讥笑,“我说你是真蠢得清澈见底,姑且不论一夜之间从凡人晋升筑基这等rou眼可见的好处,你动脑子想想,他今日是什么打扮?”

    “他以发簪挽发,拔簪便发丝全落,女子发式,你真当他心里不清楚?”

    “前脚大师兄大发雷霆,后脚他就不知羞耻地来参加点名会,真是妓院里出来的种,一股子sao媚劲儿,这般不要脸,勾引大师兄,迟早毁了大师兄一世英名!”

    那弟子满腔不平,低骂一句“下贱货”,总结陈词,日后不要提起他,以免触了大师兄的霉头。

    ——触了沈逝川的霉头。

    郁流光忽然明白,沈逝川为什么不理他了。

    师兄那样白璧无瑕,却因他受到污蔑,落进流言蜚语中。所以沈逝川避着他,他们不该走得太近。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天才不该和蠢货走在一起,特别是一个腌臜地方出来,不知廉耻的蠢货。

    郁流光颤着手,拔下自己的簪。

    他不懂簪发,母亲只教过他梳各式各样的头,教他认钗识笄,给他穿上耳孔,说日后要戴珰。

    沈逝川得知后,给他束起头发,说不用那样,郁流光便记在心里,以为男子束发,女子挽髻。

    他想他参加这样盛大的点名会,总要端正一些,所以他选了最素雅的一根玉簪,别好自己头发,换上一身最干净的衣服。

    原来是不一样的。

    他在那一刻惶恐极了,觉得自己是让师兄名声受损的罪魁祸首,想走出去和他们说,不是那样的。

    师兄没有把他当成禁脔,他也没有勾引师兄。

    可是郁流光听见他们道,“他的眼睛都要长大师兄身上去了!”

    弟子说了许多毫无根据的话,唯独这一句,他否认不了半分。

    他想着师兄、念着师兄、看着师兄移不开眼睛。

    是的,是这样的。

    轰然间,这话和“禁脔”两个字一起砸在他身上,叫他瞬间从幻梦中清醒。

    师兄是解开他枷锁,束好他头发,教他拿起剑的人。他对他是不可玷污的清白情谊,那他对师兄呢?

    郁流光从见到沈逝川的第一面,就说愿意沈逝川进到他里面。

    那时他不懂事,不明白其中含义,可时过境迁,他已经学过道理了。

    十五岁的郁流光,不再是那个随随便便就张开腿,不明白恩与欲的雏妓。然而他也在此刻明白,他依然是一个……一个不要脸的人。

    他并不依赖沈逝川,他依恋沈逝川,如果是沈逝川,他还是会愿意的。

    他的爱意在最青涩懵懂的时候,被判下最龌龊的罪名,在他面前撕开。

    这样肮脏、背德、下流、血淋淋。

    郁流光浑身发抖,不记得自己怎样离开,也不记得自己怎样回到的居处。

    此后他与沈逝川有过很多次错身而过,都不曾言语。

    他看见他师兄眉目中的冷淡,知悉师兄是最清正廉明的人,所以才由他向新弟子们颂念门规。

    纵行歧路,心明无尘。

    他心昭昭,指九天以为证,虽九死犹未悔。

    他让沈逝川这样的人生出瑕疵,可沈逝川依然会给他带一块栀子糕,没有厌恶过他。

    ——可那样,不是更残忍吗?

    郁流光看着手里的剑穗,在沈逝川说出两年前剑穗所属的一刻,恍然大悟,原来他在意的从不是那个剑穗。

    他在意的只有递给他剑穗的沈逝川。

    他希望那个剑穗本就是给他的,又希望那个剑穗不是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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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流光知道,这时信与不信,已经不重要了。

    “师兄。”他和沈逝川说,“你并不明白,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那不是一个剑穗,便能填补的。

    郁流光比任何人都了解沈逝川一个怎样的人,所以也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件事。

    沈逝川不爱他。

    他在弥补作为师兄未送出去的穗,而他在透过那个穗,埋葬他见不得光的爱欲。

    但沈逝川只是眼里带着怜,像一弯高高在上的月,晖光悯然地洒下来。

    沈逝川低目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走过来,俯下身。

    如蜻蜓点水,鼻息擦过,烙在唇齿外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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