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2/2页)

廷虽规定了不得苛待家奴，但同时家奴也不得在身契还在主人家时逃跑，违者，主人家可随意处死。

    陆渊亭皱了皱眉，心想这人倒是胆大。

    马蹄踩过青石砖面发出了轻微的声响，那人被吓得一震，惊慌失措地想快些离开，却不料腿一软，狠狠摔在地上。他手撑着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还是摔了下去，只能看着四只雪白的马蹄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停在面前。

    陆渊亭坐在马上，低下头看着那人，说道：“朝廷规定了私自出逃的家奴，主家可随意处死，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那人听见陆渊亭说话，猛然抬起了头，那张脸赫然是消失了几个月未见的林冉竹。

    林冉竹看着陆渊亭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他们二人，一个坐在马背上，一个跌坐在地上。

    一个高高在上，一个低贱到了尘土里。

    陆渊亭显然也因为这猝不及防的重逢惊得愣住了。他看着林冉竹，双眼红肿，脸颊上映有几道指痕，嘴角还有些血迹，显然是被人狠狠地打了。

    “呵，倒也真是巧。”陆渊亭压下心中的酸楚，不动声色地说着。

    “陆少爷……”林冉竹低下头，手指缓缓蜷缩起来，指尖从青石板路面擦过，有些痛，连着他的心脏也开始阵阵犯疼。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在如此狼狈的时候撞见陆渊亭。但仔细想想，林冉竹又觉得无所谓了，反正自己的身份、过往都已经被扒开了袒露在陆渊亭面前，再怎么不堪也就如此了。

    陆渊亭翻身下马，静静地看着林冉竹。

    十一月的晚风吹过，饶是陆渊亭披着鹤氅也察觉到了一些寒意。林冉竹坐在地上，只穿了一件单衣。青石板泛着寒气，争先恐后的钻进他的身体里，让他控制不住得微微颤抖。

    陆渊亭看他那可怜样，不由得皱起眉，他蹲下身，一手抬起林冉竹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几个月未见，竟是忙着伺候别人呢。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少爷他……七月的时候，少爷的一个朋友向借了少爷了一千两银子说要去做生意，并承诺三个月后定会连本带利还给少爷一千六百两。他还说……若是这生意成功，作为感谢每月会给少爷一些分红，绝不低于五百两银子。少爷便答应了，但少爷他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只得私下里向李家借些。这几个月里，少爷的朋友音信全无，李家这里又催得紧。少爷就想……”

    “想什么？想让你来抵债？”

    “嗯……”

    “你就答应了？你怎么这么……”陆渊亭捏住林冉竹下巴的手不由地用力。

    “下贱是吗？”林冉竹的下巴被捏的有些疼，他伸出手想把陆渊亭的指头掰开，试了几下却没能成功，索性放弃了，破罐破摔地说道，“陆少爷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你……”

    林冉竹自嘲地笑了：“陆少爷不是还觉得我恶心吗？那何必又来招惹我，让我自生自灭不就好了。我本就是个小倌，陆少爷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小倌是做什么的，陆少爷不会不知道吧？”

    “是……小倌……”陆渊亭突然低声笑了起来，他一把扯过林冉竹的衣襟将他抵在墙上。

    “唔……”

    陆渊亭的这番动作扯到了林冉竹身上的伤，他闷哼了一声，后背冒出了些冷汗。

    陆渊亭突然就失了理智，他扯着林冉竹将他翻了个身，让他背对着自己，然后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反正都被那么多人玩过了，多我一个也不算多。”

    “什……”

    还没等林冉竹反应过来，陆渊亭便扯开了他的衣带，一下顶了进去。

    一阵剧痛传来，林冉竹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像被人徒手撕开了。他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猛烈的疼痛让他有些失声。

    陆渊亭掰着林冉竹的下颌，带着一丝强硬的力道把他的脸转了过去，露出了纤长的脖颈。他扯咬着林冉竹的耳垂，又狠狠地在他肩上咬了一口，仿佛要扯下一块rou似的。

    “呃……痛……”一股暖流沿着腿缓缓流下，林冉竹猜测大概是伤口又撕裂了。

    陆渊亭把手探进了林冉竹的衣中，报复似的用力揉搓拧扯。林冉竹身上本就有伤，陆渊亭的这一番动作不亚于在伤口上撒盐。他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那怕尝出了一点腥甜也不愿松口。

    剧痛让林冉竹颤栗不止，可他却无处可躲、无路可逃，因为无论向前还是向后都无异于把自己送到陆渊亭手中。

    汗水泌出额角，疼痛一遍又一遍洗刷全身，林冉竹没有反抗，任由陆渊亭在他身上发泄怒火。甜腥味充斥着鼻腔，林冉竹只是静静地拿额头抵着墙壁，小口小口地倒吸着冷气，眼前阵阵发黑。

    比身体更痛的是他的心，他和陆渊亭再也回不到从前这个事实宛如一把利刃直插进他的心中，疼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泪水充斥了眼眶，却被林冉竹生生克制住了，他有什么资格哭呢？

    自作自受，林冉竹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