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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远岫低云花着雨 (第2/2页)
,陛下喜欢她,却不喜欢臣妾的玉藕糕?” 玄凌听了,心道果然爱妃是吃醋了,自己也正愁如何跟她解释,便好声好气地哄:“不过是喜欢听她唱歌罢了,皇后又一直往朕眼前送,总不能太拂了她的面子,盈盈,朕心里有谁,你还不知道吗?从前你不是很爱听余氏和安氏唱歌吗?以后也叫她来唱,好不好?” 百里华听了,心道这还算是在乎自己感受的。但她既然说出口,就不会这么轻易被哄好,当即沉默片刻,脸上原本似笑非笑的戏谑也淡了下去,静静地说:“臣妾不知道,陛下的心里,有过很多人,将来……谁知道会有谁呢?臣妾不是生气,也不敢生气,只是……只是觉得害怕。” 一般情况下,玄凌还是有耐心哄人的,见她伤神,更加温柔,伸手要拉她的手:“盈盈……我只愿与你共结连理,生死不渝。” 百里华忽然背过身去,不发一语。玄凌以为她是闹脾气,心中叹息,暗道想要瞒着她,哄着她,不想她觉得自己是被别人吸引了去,可是她还是伤心了。余氏她不生气,安氏她也不生气,可是这个菱歌,她却这么在乎,为什么? 想着这种事,玄凌上手握住百里华的肩膀,将她转了过来。百里华虽然有心抵抗,可是心乱如麻,根本没有力气,转过来时,却让玄凌受到了极大冲击。 她在默不作声的哭,咬着嘴唇,泪落如雨,虽然只是一瞬,脸上却已经满是泪痕,滚落的泪珠衬托着红红的眼睛,湿润的睫毛,苍白的嘴唇,和剔透娇小的脸,是与往昔清冷,高华,艳丽,雍容都不同的,脆弱的,又冷又软的美。 玄凌心都被捏紧了,一时无言,沉浸在震撼之感中。 而百里华试图藏起自己的脸而不得,自暴自弃地哭了起来:“臣妾……臣妾不应该这么难过的,对不对?李更衣很好,性格温柔,歌声美妙,臣妾,臣妾也不是嫉妒,臣妾只是太贪心了,本来想着只要和陛下曾经美好过,往后余生就有了可以不断回忆的宝藏,可是陛下对臣妾太好了,臣妾会忘掉本分,会想要更多……可是皇后娘娘不允许,她才是陛下的妻子……臣妾好害怕,李更衣之后,会不会就是王美人,赵贵人……不断有美人来到陛下身边,就像是婉贵嫔,就像是恬嫔……陛下也会喜欢她们,最后就把臣妾忘了……臣妾不敢想,倘若有一日,臣妾沦落到今日的婉贵嫔这个地步,臣妾还能不能活下去。臣妾可以承受孤老长门,却不想被陛下抛之脑后,不闻不问……” 她哭得很美,但也很真实,主要是人很美,所以就算是崩溃的边缘极力克制的这种哭法,也十分美。 玄凌擦都擦不及她的泪,心也被灼伤,听了这番乱七八糟裹挟着许多情绪的话,终于明白了这次事件原来是多重因素导致的。皇后的不依不饶,李更衣的终于获宠,甄嬛的被体罚事件。 他心中稍安,一把将人抱在膝上,轻轻摇晃着哄她,声音非常可信:“原来是为这个,你好好听我说,好不好?我喜欢你,最喜欢你了,你可以多贪心一点,再贪心一点,因为我对盈盈,更加贪心。我对你永远不会对别人一样的,知道吗?我们有恒熙,还会有别的孩子,我们会一直好好的,没有什么长门,也没有什么抛之脑后。你为我生儿育女,还陪我这么久,我怎么会把你忘了,叫别人欺负你呢?还有……婉贵嫔怎么了?你怎么忽然提起她来?我最近是冷落她了,可是也是她先不理我的,盈盈永远不会不理我,对不对?” 玄凌装傻充愣,硬着头皮撒谎。 百里华表情呆呆傻傻,带着鼻音,显得十分娇憨可爱:“陛下不知道吗?” 玄凌更加自然地惊讶:“怎么了?” 百里华似乎反应了过来,有点害羞:“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今天秦芳仪撺掇陆昭仪,掌掴婉贵嫔,还罚跪她。再怎么也是一宫主位,就算如今失宠,哪里是秦芳仪他们可以欺凌的?婉贵嫔经了今日之事,还能见人吗?我也是物伤其类,问他们皇后娘娘是怎么处置的,谁知他们说,陛下和皇后都没有反应。臣妾……臣妾方才实在是太失礼了……” 她说着就要下地请罪,玄凌连忙用力勒住了她的腰不让动,语气轻松下来:“原来是为这事。确实是陆氏和秦氏太不规矩了!她们两人有什么资格惩戒嫔妃?盈盈你心地善良,又是对我用情,所以才会难过,你对我坦诚以待,又有何错?” 百里华似乎十分羞耻,将头埋在玄凌怀里,不想出来:“别说了!” 玄凌见她情绪好转,娇羞的样子十分可爱,哈哈大笑,又道:“这件事叫你这样伤心,是我的不是。只是我实在是不知情,并不是故意放任的,以后更不会这样对你,如此,盈盈可放心了吗?” 他又把自己的锅狠狠扣在了皇后头上,怒道:“皇后也真是的,为何迟迟不见动作?实在是……” 怪完了,他又摇摇百里华,很像是摇摇车,许愿道:“既然盈盈提起,那么此事你认为如何处置呢?” 百里华从他怀里钻出来,脸色微红,双眸含水,似乎还带着哭泣的余韵,神态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多情愉快,很灵动地看了他一眼:“臣妾哪敢越俎代庖?” 玄凌道:“为家事问计与你,哪里算得上越俎代庖?皇后既然无心去管,难道还不让我管吗?你就放心的说吧。” 百里华就道:“臣妾想着,此事还是秦芳仪不好。之前她就对得宠的新进嫔妃颇有酸言酸语,如今也不过是看着婉贵嫔无宠,所以起了报复之心,臣妾听闻,还是她早些日子对婉贵嫔言语不敬的。至于陆昭仪……和秦芳仪是表姐妹,又同气连枝,秦芳仪激将她,她也受不住挑拨,实在蠢笨。秦芳仪降位罚俸禁足,让她好好静静心,陆昭仪降位,问她个没有分寸,管理不善之罪,也就够了。至于婉贵嫔……臣妾还请陛下安抚一二。” 她没说具体罚多少,玄凌倒是全都准了,思索片刻,示意她去洗脸,自己则扬声叫了李长进来:“传旨,陆氏不睦宫闱,越俎代庖,教管不善,着降位贵嫔,罚俸三月,秦氏挑拨主位,徒生是非,对上不敬,着降为贵人,罚俸一年,禁足三月。” 李长听了,暗暗震惊,心道还是元绮夫人厉害。今日之事,陛下本来要教教婉贵嫔,没想到才来了清镜环翠多久啊,这就改了主意,还罚的这么厉害!这两人可谓是脸面全无,里子也丢了个干净。陆昭仪好歹只是降位一级,还算是一宫主位,不过是面子上过不去罢了,可这秦芳仪就是大伤元气。本来就是无宠之人,全靠着位份才过的体面,如今一下跌落两级,啧啧! 不过他是太监,就喜欢看娘娘们打起来,越激烈越好,自然只有应声的份。 玄凌沉吟片刻,叹息一声,又道:“挑些好东西送去宜芙馆吧,让婉贵嫔好好养着,早日养好身子。” 李长又是一躬身,见玄凌没有别的吩咐了,便退了出去。 百里华就在一墙之隔洗脸,把这边的声音听了个清楚,重新涂上玫瑰杏仁润肤露,稍加吸收便走了出来,已是笑意盈盈:“臣妾替后宫姐妹多谢陛下秉公执法,还婉贵嫔公道。” 玄凌见她恢复如常,却想看她泪眼迷蒙的样子了,忍不住上前一把将她抱起:“替别人谢我,还不如身体力行。” 说着,他便将百里华抱进了床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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