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梦山楚高雾 (第6/6页)

大包小包地买了很多，楚高雾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说帮我提。

    有人主动帮忙干嘛拒绝。

    我们提着袋子，从连锁超市走到脏兮兮的肇成河，再从肇成河走到蚊虫乱飞的垃圾场，最后从垃圾场走到破烂的孤儿院。

    孤儿院其实是个好听的说法，真实面貌为筒子楼。

    夜幕降临，黑色笼罩世界，不见星光。

    但筒子楼楼下停的那辆豪车足以闪瞎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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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暴富了？

    车门打开，女人踩着高跟鞋，身穿黑色外衬内里搭配白色丝绒衫，五官精致。

    不像混乱区本地人。

    哦，那没事了。

    我招呼楚高雾跟着我一起上楼，晚饭时间到了，得赶紧给周皖那群小崽子煮小火锅吃。

    楼道是单人通行，走到一半时，林晓霖来了，看到我和楚高雾手里提着的袋子，她心领神会:“要煮小火锅？周皖今天考试，晚点回来。”

    我点点头，由于两手都不得空闲，便慢慢“说话”:你傍上富婆了？

    对于读唇语这件事，林晓霖可谓轻松自如。

    她挑眉:“就她？阎王索命还差不多。”

    余光中，我看见楼下的女人在林晓霖出现的那一刻便变了脸色，冷静从容的表情消失不见。结合林晓霖说的话，“爱恨情仇”四个字浮现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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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注意安全。

    林晓霖拍了拍我的肩:“知道知道。”

    我和楚高雾一起侧身给她让位置，她往下走去见女人，我和楚高雾往上走，准备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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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锅里冒着热气，食物的香味扑鼻，隐隐约约还有火焰燃烧的味道。

    等等，什么味道？！

    我连忙走出屋，往下看。

    女人从车内拿出一份份文件，林晓霖瞅都不瞅，女人拿了多少份，她就丢多少份进火堆。

    火烧得越来越旺，所有文件通通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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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晓霖掏了根烟含在嘴里，准备打火时，女人率先用火机为她点烟。林晓霖没有拒绝，烟雾升腾，黑夜里响起她尖酸刻薄的话语:“你是妈死了还是爸死了？”

    好熟悉的话。

    想起来了，原来是“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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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见林晓霖是八岁的时候，那时的她打扮时髦，棕色直发披肩，黑色露脐短袖搭配破洞牛仔短裤，脚上踩的那双运动鞋商标贼大，耳朵上的宝石耳坠一晃一晃的，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夺目的光芒。

    我父母没了，也没有其他亲戚，从小吃百家饭长大，孤儿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当时的我正啃着老头儿给的硬馒头，林晓霖从天而降，我以为是救世主来了呢。

    所以当她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生活的时候，我赶忙点头答应。

    结果下一秒，林晓霖:“那把你的馒头分我一半。”

    从此以后我和她互相陪伴，彼此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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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久一些，她捡了其他和我处境相同的孩子，故事拉长，她买了栋废弃筒子楼，让其成为“孤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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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回想起来，林晓霖的头发只有正面能看，背面参差不齐，脚上那双鞋是盗版，破洞短裤是因为烂了而不是这种款式，唯一真的只有那对红宝石耳坠。

    楚高雾走了出来，手里端着满满一碗食物。

    我一边看楼下的情况，一边吃楚高雾喂到嘴边的虾滑。

    林晓霖抽了几口烟后，让女人赶紧滚蛋。女人站着不动，开始表露真心、忏悔过往。

    当林晓霖的烟抽完时，女人也差不多说完了。

    “你确定不走？”林晓霖问道。

    “不走。”

    林晓霖不再对女人说什么，她转身叫我:“姜梦山，把‘镇家之宝’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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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家之宝是我小时候和林晓霖一起翻垃圾场时，找到的一根棒球棒。这根棒子跟着林晓霖“征战沙场”，抡过猥琐男、敲过欠债人、锤过死人渣。后来历经我手，由于磨损严重，现“养老”在家。

    我把棒球棒递给林晓霖，便赶紧逃离现场。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多半要重现经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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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砰！”“砰！”

    车窗玻璃接连粉碎，紧接着是车前身和车后身遭殃。整辆车不到十分钟便被林晓霖砸得稀巴烂。犹记当初，她也是这么对某个欠债人的。

    目睹车子被砸得面目全非，女人的情绪极其稳定，她打了个电话叫来好几辆车，一辆比一辆贵，说只要林晓霖高兴，随便玩。

    林晓霖疑似彻底疯狂，拿起棒球棒就是哐哐一顿砸，那声音跟交响曲似的。

    我都吃三碗菜，干完两碗饭了，她还没砸完。

    说真的，别砸了姐，等会小火锅吃完，都不一定能补回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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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乐被林晓霖单手打开，她猛灌一口，然后埋头干饭。

    如饿虎扑食般吃完小火锅，不用我询问她便主动坦白了。

    “第一季，养女单相思继承人，惨淡收场。”

    “第二季，继承人后悔真香，倒追养女。”

    我比手语:【结局呢】

    林晓霖粲然一笑:“当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