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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爱你 (第2/2页)

钟透过摄像头,看见顶着鸡窝头的单书行很明显地瑟缩了一下,然后抬头和镜头后面的自己有一瞬对视。

    质问的语气,冷硬地表情。可惜单书行没能充分接收到,他的五感好似被悲伤和责难隔了一层厚膜,无法精准感知对方压抑过后的怒气。这或许是层自我保护的隔膜,仅用以自卫,和有勇气继续下面的交谈。

    单书行根本看不见摄像头在哪,这栋别墅的监控系统过于先进,他的反侦查能力在不破坏建筑结构的前提下无处施展。

    但他还是被耳边的怒气刺到,认输般地垂下脑袋,“对不起。”他老实认错,没再试图辩解什么。

    苟鸣钟皱眉看他好像又瘦了些。自己这段时间确实没顾上山间别墅这边,他有些心软,也不想将对话再次拖进那些伤人伤己的争吵里。

    他妥协,“不准再说谎,向我保证。”

    今天的单书行异常听话,声音软得像是在说情话,“我保证不再说谎,向你保证。”

    “嗯。”苟鸣钟点头,又开了个半真半假的玩笑,他笑着说,“你再说谎骗我,我就不要你了。”

    单书行由心到身都停滞住了,若不是过快的心脏在胸口砰砰狂跳,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坠落异界空间,早已不活在这个世上。

    所以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及时保证,或说些讨巧卖乖的好听话。

    对话暂停了一会。就在苟鸣钟反思自己方才的玩笑是否过线了时,就听见,不,是看见单书行抬头望向屋顶上方,自己摄像探头的位置。

    心有所感般,苟鸣钟也定住了。他把手机放在木质办公桌上,双手举起屏幕,几乎等同真人大小的人脸占据主屏,单书行眼中的祈求希冀和嘴唇眉毛的细微颤抖所组成的故作镇定,不可阻挡地促使他问完埋藏于心的那句话。

    “你是不是,快要结婚了?”

    类似的话他问过很多次,严肃的,赌气的,不抱希望的。这回偏向最后一种,有种很残酷的认命感夹在话语中间。

    苟鸣钟完全接受他的情绪,他不是无动于衷的情人,他对单书行所有情绪和微表情都知之甚深,但他已经没办法承诺他想要的答案。

    因为他不想。

    明早八点将会在城市最大的中央广场直播苟张两家的订婚仪式。联姻是两大家族的友好合作,订婚典礼也要举办得隆重而盛大。

    这其实不符合苟鸣钟的一贯风格,有多少人嘲弄清高如苟鸣钟也要在而立之年为老派资本折腰。屈服于家族富贵并不丢人,多少人想投胎都投不来的罗马好命,但是抗争过后的屈服,就多了几分争议和话题讨论度。

    民众们或嘲讽,或可惜,或围观,有人欣喜浪子回头,有人感慨不过如此。更有商人嗅觉敏锐,闻风而动,大把的商机投射在眼里。

    同样有人,挂念感情,牵挂爱人,为这事实失魂落魄,垂死挣扎也想拉爱人回家。

    “能不能,不结婚?”

    单书行瘫倒在沙发上,整个颈椎顺着沙发靠背,像根脱力的面条,柔顺地仰头放在那里。

    苟鸣钟能清晰看到他完整的面孔和裸露的脖颈。泪珠从闭合的眼角渗析出来,一滴两滴,来不及数清就泪流成河地顺着刚硬的脸颊跑进脖颈下面的衣领里。

    全权交付的姿态,放弃自尊地挽回。他不敢睁眼,只觉得自己丑态毕露,在苟鸣钟不理不睬半个月,大有抛弃旧情人,奔赴新生活的架势之后。

    他不敢去想张姓新郎是哪一位,他觉得有点对不起张氏企业,张家少爷,还有苟氏家族。但如果什么都不做,他会觉得对不起自己。

    他可以卖掉公司,后半辈子都为苟鸣钟赚钱,甚至可以不当老板,去别的公司打工。他愿意尽力弥补钱财,唯独不能将爱人拱手让人。

    人性自私,他最不能对不起的先是苟鸣钟和自己。这些话他必须说。

    苟鸣钟哪里见过他这样伤心难过,连忙凑近了去哄人,见对方没什么反应,才意识到收音设备是一旁的手机。

    说哄人,也不过是些“你别哭,”“我晚上回去看你,”“我们不会分开,”之类的哄人话。苟鸣钟说这些话时,就好像一并忘记了单书行的底线。

    他可以当地下情人,可以被金屋藏娇,可以当只无所依凭的金丝雀与爱人相守。但唯独不能做别人合法婚姻里的第三者。

    等两人都冷静下来,单书行的眼泪晾干在脸上,再也流不动酸涩的泪水。他刚醒后没喝水,嘴唇干燥,也没有充沛的液体可以再流。

    苟鸣钟以为他暂时把人哄好了。单书行被关在自己的别墅里,无法外联,没人帮他,他还这么卑微地爱慕着自己,他愈发笃定,这人一辈子都将属于自己。

    “你怎么知道婚期在近?”

    苟鸣钟还是有点怀疑,他要确保万无一失。

    “我猜的。”

    苟鸣钟放下心中疑问,不再追究。

    两人相恋多年,单书行还年轻最不会掩藏喜欢和爱意,一心痴恋自己的时候,都从没像今天这样泪水涟涟,苦苦哀求。祈求他的爱,祈求他不离开。

    苟鸣钟轻易察觉对方的情绪异常,但很快便将其归结为无能为力的挽留,以及爱的表达。他被锁在别墅,无法诉诸暴力,不可能突破苟鸣钟虹膜解锁的安保系统,也不可能找人破坏明早订婚,或者动用财力打压张氏。

    他除了眼泪和软语,一无所有。

    不,他还有我,苟鸣钟近乎怜爱地诱哄单书行,

    “我们不能光明正大的结婚,但我爱你,只爱你,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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