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庄周梦蝶 (第2/3页)

你今天怎么睡过头了？”

    苏沥心里有些难受，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他张了张嘴：“做了个奇怪的梦……”

    他努力回想，却发现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梦都是这样，醒了就忘得差不多了了，他心想。

    苏沥站在教室门口，因为迟到被老师批评了一顿，才被放回教室。

    “苏沥，你吃饭了吗？”他的同桌小声问他，在桌子底下给他递了一个包子，“你迟到了肯定没吃饭，这个包子给你了，偷偷吃点垫垫肚子，还有半小时才下课呢。”

    苏沥接过来，躲在书后面，吃的满教室都是包子味，被老师发现后在教室后面罚站。

    下课铃一响，他的同桌就搭上他的肩膀，旁边涌上来四五个男生，嬉笑着和苏沥说话：“走走，隔壁班新来了一个女生，长得可漂亮了，我们去看看。”

    “有谁能有我们苏沥好看？”

    “哈哈哈哈，苏沥，你给我们说实话，是不是除了女生还有男生给你写情书？”

    苏沥的笑声跟他们混在一起，“谁传的啊，这么离谱你们都信？”

    “我再问一遍，是谁传的？这么离谱的事你们都信？！”

    黑板上用白色粉笔写着几个大字：“苏沥的mama是妓女！苏沥是私生子！”

    全班同学没一个人说话，楚扬生气地踹了一脚自己的课桌，跑到讲台上拿着黑板擦把字全都擦掉了。

    “最好别让我发现是谁干这么幼稚的事，敢做不敢当，畏畏缩缩的胆小鬼，缩头乌龟！”

    「苏沥」背着书包站在第一排一言不发，门外是看热闹的苏舟，他看了会儿戏走进来，站在苏沥身边，笑眯眯地问：“哥，怎么啦？有人说你是私生子？”

    他看着「苏沥」，满眼的关心。

    笑容里却都是戏谑。

    苏沥错开了视线。

    他又看向楚扬，一只手搂上「苏沥」的肩膀：“让我发现是谁写的，见一次打一次。”

    「苏沥」却把他的手拿掉了：“不用你管。”

    “唔，好吧。”苏舟拍了拍手，“那我走了哥，放学见。”

    楚扬走到「苏沥」身边，担忧地问道：“没事吧？”

    「苏沥」点点头，对他笑了笑：“我没事。”

    “孩子，想哭就哭出来吧。”女人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苏沥跪在地上，墙上挂着男人的遗照，他坚定地说：“mama，我没事，我以后替爸爸保护mama和meimei。”

    苏沥15岁，父亲在一次车祸中意外去世。

    原本幸福的四口之间一夜之间失去了脊梁骨。

    他在那一年做梦的频率越来越多，甚至做了春梦，他满头大汗的醒过来，这次梦里的情景却不像以往模糊不清，脑海里两个赤裸的身体紧紧缠在一起，他被另一个人压在身下，脸上又痛苦又欢愉，这些画面挥之不去。

    裆部湿黏，他遗精了。

    他赶紧换了内裤床单，去了卫生间清洗。

    “苏沥？怎么起这么早？”母亲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苏沥一边搓内裤，一边回答，“睡不着，把衣服洗了。”

    “嗯，”她没有走，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才又说道，“苏沥，如果mama改嫁了，你……”

    苏沥动作一顿，“mama，只要叔叔对你好，我很支持mama改嫁。mama不该把后半辈子都放在我和meimei身上……”

    “mama会带着你们一起的。”

    苏沥敛了眉眼，嗯了一声。

    他16岁时，母亲改嫁，带着他和meimei嫁给了一个普通的男人。

    他看着母亲和那个陌生的男人进了同一间房，看着那个男人留下的一脸敌意的儿子，牵着自己的meimei进了另一个房间。

    “苏沥。”

    ……谁在叫我？

    “苏沥。”

    别吵，我想睡觉。

    “苏沥。”

    苏沥终于睁开了眼。

    蓝得澄净无比的天空，云朵一大团一大团地飘着，阳光温暖却不刺眼，手下柔软的触感，他偏过头，一望无际的绿色映入眼睛。

    “我怎么在这？”苏沥撑着草地坐了起来，眼里都是疑惑，“是谁把我吵醒的？”

    他明明刚把meimei安顿好，躺在那个陌生的床上，他认床，好不容易才睡着，就被莫名其妙地吵醒了。

    微风把绿草吹的低了头，苏沥站了起来，拍拍手，四处看了看。心里有了底，这是梦。

    “喜欢这里吗？”

    声音又响起了，从四面八方而来，辩不清男女，随着风传进苏沥耳朵里，他对未知的东西充满警惕：“你是谁？这里是哪？”

    “我是你的希望。”

    “这里是你的内心。”

    苏沥眉头皱起，迈开步子往前走，对方说的话他一句也不信，“我的希望？我的内心？”

    这明明是他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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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不懂你的话，我要回家。”

    然而一望无际的绿色原野上，望不到尽头，看不见路。

    “你想回家？”

    苏沥往前走着，踩出了一条路：“对。”

    “你的家在哪？”

    苏沥停下了，他觉得奇怪，这里的一切都很奇怪，明明是绿色的原野，但是却空旷到令人心里不舒服，对方的问题也很奇怪，家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