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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知法犯法(二合一) (第2/2页)
同身受! 苍火头接过卞和拿出来的汇票,然後一跃到韩勇的大船上递给他。 见着这张递过来的银票,韩勇等人满脸的震惊,看着沈忆宸不可置信道:“佥都御史,这……” “按漕运规定,漂没漕粮折银抵现,这些应该够你们补足此次亏空了。” 明朝额定每艘漕船运粮四百七十二石,但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满载,而且还得附载一些公私物品,所以实际上每船漕粮在四百石以下。 正统年间虽然天灾不断,但社会整T局势还在可控范围内,粮食价格并不算很高,大概每米麦一石折银二钱五分。 算上沉没的那艘漕船,沈忆宸刚才路过一共看见了五艘,也就是说此次最多运输了两千石漕粮,折银五百两,於是他给的就是这个数。 “佥都御史,这银钱卑职不能收!” 在韩勇的心中,沈忆宸愿意放他们一马,已经称得上是天大的恩情,怎麽还能要他的钱? “不收这钱,谋害上官跟劫掠漕粮的事情,就不可能掩盖得住。” “就算你不怕Si,其他军户呢,妻儿子nV日後又如何过活?” 补不上漕运的亏空,无论韩勇等人如何掩盖,这都将成为最大的逻辑罗漏洞。 大明的官员并不傻,很容易推断出背後有猫腻,一旦三法司介入後,查出来就只剩下时间的问题。 相反,只要漕粮能补上,就能消除最大的作案动机。 加上h河之水倒灌运河,最近漕运本就不太平,运气如若够好的话,说不定就能用事故藉口蒙混过关。 甚至再退一步说,就算朝廷依旧有所猜疑,没有明显谋害的痕迹,京师三法司也大概率不会介入,而是会让地方官员查证。 山东地界外官名义上巡抚最大,实际上自己这个京官佥都御史才是最大的,自查吗? 道理韩勇都懂,但沈忆宸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超乎了正常的帮扶范围,称之为救命之恩都不为过。 只见韩勇拿着汇票双眼通红,再次跪地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哽咽道:“佥都御史之恩,卑职无以为报,愿以X命相托!” 伍东也跪谢道:“卑职同愿以Si相报!” “状元公救了我们,小的愿做牛做马。” “小的谢状元公救命之恩!” 四周军户也是纷纷跪倒一片,很多人都忍不住痛哭流涕。 如果有生的机会,谁又愿意去Si呢? “不用谢的太早,具T事宜等本官到山东之後将会细查,如若有虚假之言,同样严惩不贷。” 恩威并施,当为官之道。 沈忆宸并没有完全认定韩勇等人无罪,毕竟到目前为止都是一面之词,劫杀卫所指挥佥事也不是什麽小事。 赵全虎是否罪有应得,还得後续到山东调查一番。 “如若有虚假之言,卑职愿凌迟!” “好,让开吧。” “卑职遵命!” 随着韩勇的一声令下,东昌卫军户的船只,纷纷朝着两侧划动让出一条道路。 停滞许久的沙船,再次开启了行程,只是行驶出很远,还能依稀看见韩勇等人跪在船头久久不愿起身。 “东主,如若当初属下在福建,也能遇到你这样的官员就好了。” 卞和看着已经模糊不清的韩勇等人,有些感慨的说了一句。 “如若我在福建为官,可能就会被你们视为仇敌了。” 沈忆宸淡淡回了一句,官员很多举动的好坏,其实并不在於他的本心。 1 福建剥削百姓不断增加矿税粮税,是官员们自己要加的吗? 答案并不是,是朝廷要求加税的,地方官们没有拒绝的权利。 就算当时沈忆宸在福建为官,自己也必须得遵从朝廷的指令,否则就是违抗整个T制,最好的下场就是革官为民。 换上另外一个官员任职,依旧会执行着加税的政策,没有丝毫的改变。 听着沈忆宸的回答,卞和心中的感慨瞬间被理X给占据了,他明白其中的道理。 “是啊,想要改变这一切何其困难,就如同当初属下与叶大哥找寻一条活路,却不可得。” 不过很快,卞和就把目光挪到了沈忆宸身上说道:“但属下相信,如若有一日东主能掌权天下,定当可以改变这一切!” “何以见得?” “东主与其他官员不同,你的眼中真正容下了苍生百姓。” 这就是卞和在沈忆宸身边最大感悟,无论自己这等福建矿工,还是将士军户,甚至一无所有的乞讨流民。 1 社会最底层最卑微的群T,沈忆宸从未忽视过,给予了基本的尊重跟包容,这是其他官员所做不到的事情。 “是吗?” 沈忆宸笑了笑不再多言,可能这就是现代思维带来的最大不同吧。他始终认为在人格尊严上,并无高低贵贱之分。 沙船进入山东地界後,就能明显观测到洪灾退去後的荒芜,哪怕现在已经进入冬季枯水期,很多地方依然泥泞,就连杂草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泥沙。 “沈公子,前面就是兖州府yAn谷县了,要不要通知地方官府迎接?” 听着苍火头的询问,沈忆宸点了点头道:“好,你拿着我的印信,去通知yAn谷县令。” 既然已经到了地方,沈忆宸也无需再低调行事,毕竟他是来治水的,而不是来微服私访的。 沙船停靠码头,船老大搭建好艞板後,就朝着沈忆宸拱手道:“老爷,还请先行。” “这一路辛劳,谢过船家了。” “小的不敢当,能搭载老爷,是小的福份,也是山东万民的福份。” 1 船老大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都有些哽咽了。 这一路航行他身为旁观者,见识了太多太多,沈忆宸一言一行,都有些颠覆船老大以前对官员的概念。 山东万民,终於有救了。 沈忆宸也没有过多客气,点了点头致意後就踏着艞板下了船。 …… 正统十年十一月二十八,山东兖州府yAn谷县衙。 县令孟安维正在与县丞一边品茶,一边下着围棋。 h河决堤之後,他可忙碌了好一阵子,现在冬季进入到枯水期洪灾退去,自己也终於可以歇口气放松放松了。 不过就在此时,衙役跑进来禀告道:“县尊,衙门外有一青壮求见,他说带来了什麽佥都御史的印信,让县尊去驿站迎接。” “你说清楚点,谁敢让本官去迎接?” 1 孟安维满脸的不耐烦,yAn谷这块地盘上,还有人敢让自己去迎接的? “佥都御史。” “什麽御史?” 可能是太久没有听到都察院的官名了,孟安维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他还想着山东道监察御史不是坐镇济南府了吗,哪来这麽多的御史。 “佥都御史!” 佥都御史? 听清楚这个官衔後,孟安维愣了一下,然後想到了什麽,立马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是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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