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变_章三十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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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三十七 (第3/4页)

    几个捕快面面相觑,答:“樊府的管事儿只说自家夫人是病死的,小人本想再问,可见他们哭得实在凄惨,言语间也是颠三倒四,也不便再多细究。”

    沈忆心有失落,又问:“那樊夫人是哪一日去的?”

    这点捕快们倒是探听清楚了,皆道:“说是七月十六。”

    “七月十六……今日是廿五,我回漳邺赴命是十八日,当日夜里便发现了樊进的尸首。这便是说,樊夫人在樊进遇害前两日便已病逝……而在十九至廿五的七日间,又发现了二十三具尸首。”

    “这些人中只有一个李成死在城郊,此人是在十九日凌晨遇害,且距离观音庙仅有几里之遥,只有他满足陈升所言。而其余诸人死去的时间与地点却无任何联系,若他们互相间并无关联,那……樊府,这些人会否与樊府有关?”

    听沈忆一直念着樊府,周侧的几个捕头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想。

    “大人,小人想起了一件事……”堂下的一个捕头忽而开口,声音却有些犹疑不定,“乃是与樊家有关。”

    沈忆问道:“何事?”

    “樊家是漳邺的大户,樊掌柜的名声也好,就是年近四旬膝下无子。直至今年樊夫人才诞下一子,六月初的时候,樊家摆了七日七夜的流水席,便是为了给这孩子过满月宴。樊掌柜也是阔气,邀了大半个漳邺城的人去吃酒席,无论贫富,只要能与樊家沾上点亲故的,都被邀进了府。”

    沈忆大惊:“大半个漳邺城都去了?”

    捕头回话道:“得了帖子的自然没那么多,可若有心想去的,只在樊府门前说几句吉利话,便也能被放进门去。小人当初也去凑了凑热闹,瞧见那排场,当真是喜气洋洋、热闹非凡。而三日前再去樊府,却大觉不同,府中好似全无生气,竟叫我不敢久留。”

    到了此时,沈忆几乎能肯定“飞颅疫”的死者中只有李成是被樊进直接杀死,而其余诸人,则是在那场满月宴中便已中毒,只是毒发的时间并不相同。

    沈忆猜出了因果,却并未松一口气,反是急得大汗淋漓,心中暗道:这桩事实在棘手……陆道长言此事背后有妖邪作祟,命我按兵不动,只等他回来再议,可、可我身为县令,难道只能闭目塞听,眼睁睁看着百姓们死去?

    他愈想愈急,额上虚汗直冒,良久后才下定了决心:之前不知便罢,如今既已知晓樊府有异,不论如何,总得去樊府打探打探!

    这决心一下,沈忆反是平静了下来,出门唤了几个捕头,便要亲自去樊府一趟。

    官轿已备好,沈忆换了身官服便要出发,不料轿子刚走出几步,身后便有差人火急火燎地追来,拦在轿前不让他走。

    沈忆心中顿生异样,掀开轿帘道:“本官有要事需办,其余杂事等我回府再议。”

    下跪之人却气喘吁吁,扬声呼道:“大人且慢!出、出大事了!城中又多了两具尸首!”

    沈忆的心咚咚跳了两下,他一字未问,不详感兆却已涌上心头,惊得他攥紧轿帘,良久后才挤出话来:“先派仵作前往,本官随后再至。”

    “……大人!”拦轿的捕头却是一脸惊恐,“出事的是东城街首户沈、沈府,您……您快去看看罢!”

    沈忆浑身一震,几是跌出轿来,大睁着双目瞪着来报之人,颤声喝道:“你说出事的是……”

    后头几个字却似卡在喉中,怎也问不出口。

    他捂着胸口强喘了几口气,身后的捕快眼见不妙,上前搀扶道:“大人,可是要改道去东城街?”

    沈忆却大叫:“不、不,备马,备马!快牵马来!”

    众人不敢耽搁,忙将衙内最好的马儿牵至沈忆面前,近身的一个捕头见沈忆面色惨白、悲恸万分,又劝道:“大人还是乘轿去,弟兄们先携仵作前往。”

    沈忆却径自上了马,他身形不稳,马鞭挥了几下才甩到马儿身上,一人一骑直冲冲往东城街去。

    沈忆不擅马术,又兼此刻急火攻心,涕泪呛在喉中,不免多费了番功夫才至沈府。府门前已是乌泱泱围了一群人,都是街坊邻里,踮着脚尖往里看,好在有两个捕头横着刀守在门前,这才挡住了众人。

    这“飞颅疫”虽在漳邺肆虐,可官府不曾张榜明说,百姓们仍旧蒙在鼓中,此刻见沈府染了血,还当是普通命案。

    而那两守门的捕快见了沈忆,登时站直了身,扬声道:“官爷来了、官爷来了,尔等还不散去!”

    “是县令老爷,这出事的便是他家!也不知遭了啥罪,哎……”

    “官爷家还能出事,哪来的贼头这般胆大?”

    百姓们虽是私语不断,到底畏惧官府,不过片刻便作鸟兽散去,只有几个胆大的留在远处睨着眼探看。然而这些对沈忆而言却都无关紧要,他无暇去听、无暇去看,双足瘫软无力,扶着马儿站了许久才能起步,晃着身子往前行去。

    把守的捕快见状忙迎上前搀扶,沈忆却摆手不理,临进门前才压住哭声问了一句:“……何时发的案子?”

    “寅时刚过,是过路的更夫嗅得血腥味,才来的官府报案。”捕快想了想,又补充道,“小人一刻钟后便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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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忆此刻站在门旁,已能闻得不小的血腥气,他心内侥幸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恐惧,盘桓在心,叫他不敢再提一步。

    家中府邸原是不大,是他在京当官后,沈铁真恐家中寒酸,怕二郎在朝中遭人耻笑,这才拿出一半家当复又修缮了一遭,如今府门上的红漆还未褪,却遭如此杀祸……沈忆愈想愈恸,几欲跪倒在地号啕痛哭,还是他身旁的捕快瞧出他心事,附耳劝道:“大人此刻万不能倒,家中弟妹还需您看顾啊!”

    沈忆霎时瞪大了双眼,他攥住这人的手,又恐期盼落空,不敢细问,只是连声呐呐:“你、你……”

    捕快忙道:“沈三公子还在屋内,他好似受了惊吓,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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