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但是纯血 (第2/2页)

人惊叹的秀丽外貌。灰发的那个可惜脸上有记破了相，另一个短金发的美少年，倘若不知道他是艾尔缇.沙洛索帕的孩子，那么巴德拉尔肯定是很愿意花点手腕和资金把这样漂亮的孩子弄上床的。他比他见过的任何王公贵族豢养的娈童都可爱迷人。可这样漂亮的孩子竟是个骑士子弟以后注定要去马上舞刀弄枪，着实是风月界一大遗憾。

    巴德拉尔暗中直叹可惜，脑子却挺拎得清，骑士的子嗣再漂亮也不可能去作娈童，就像再高明的驯鸟师也没法把游隼驯成鹦鹉。更何况这可是自己佣兵队长的孩子，借巴德拉尔个胆都不敢把主意打到亲子丼上去。

    “听说你们有非常重要的事汇报？”阿塔贝格的眼神从西里尔身上晃到柏拉吉尔身上完了又晃回西里尔身上，心猿意马地猜像这里头哪个是哥哥。

    急性子的西里尔先开了口：“是的，此事我们也是受人委托，他让我们务必亲自转告您处理善后事宜。”

    “善后？”摩苏尔行政官一根眉毛挑了起来，要他帮忙擦屁股还让俩毛孩子来转告，哪个家伙这么大口气？

    “河东岸，狮子门朝东南方向走的亚述古道，在峡谷尽头的山崖下有好多具尸体。昨天有人在那里企图行刺安巴尔的哈木宰，他希望您帮他给他的卫兵们收一下尸。”

    巴德拉尔的脸色在听到哈木宰的名字时就变了，这种紧张感表面上看并不明显，但熟知其习性的艾尔缇注意到阿塔贝格开始不断旋转自己手上的戒子，这是这位颇有城府的行政官感到巨大压力的表现。

    “那……那位哈木宰本人怎样，受伤了吗？”他问了现在最关切的问题。

    “那没有，这不有我们嘛，”西里尔得意地拍着胸脯，如果他现在有尾巴一定是要翘到天上去，“幸好我和我哥及时赶到救了他，不然结果怎样真不好说哩。”

    “你们救的？”阿塔贝格和佣兵队长异口同声大掉眼镜。

    “那还能有假？他的亲兵都给杀光了，没我和我哥这小子准保玩完。”西里尔可不会提海市蜃楼的事，他得把功劳都包揽下来，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吹牛他还从怀中摸出了哈木宰临别相赠的钱袋，“这不，他还留下了谢礼给我们呢。”

    阿塔贝格把呈上的钱袋翻来覆去看了又看，然后长出一口气道：“确实是巴格达宫廷裁缝的手艺。”随即他的面色转晴，抬起头高兴地对两个男孩说，“你们做了件非常英勇也非常重要的好事，就算当事人已经赏过你们，我也要再赏。峡谷里的后事我现在就安排人去办。你们先下去等着领赏吧。”

    西里尔一听能两头拿赏可高兴坏了，这一趟人救得真值！他回想起维克多的故事，预感自己也马上要飞黄腾达。在他们退下前，阿塔贝格仿佛才想起又问了一句：“你们怎么知道哈木宰大人遇刺的事？”

    “我们去那里捡古箭头，在尼尼微很多孩子都干过这事。”柏拉吉尔这回抢在他弟之前简单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他唯恐艾尔缇跳脚，绕过了西里尔去悬崖上摸鹰的荒唐事，当然更不可能提自己在中午接到的那通诡异的报信。

    等两个孩子都走了，艾尔缇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到底是双生子救了哈木宰的命更离奇，还是就凭他俩居然干退了刺客更扯淡，但这事似乎是真的发生了。而巴德拉尔和他震惊的方向略有不同，他拍着椅子扶手，接连喊了几句真主保佑，然后突然抬起头来直勾勾望着艾尔缇说：“你的孩子们这回可真是干了件不得了的大事。”

    艾尔缇烦心地回道：“我警告过他们离那个哈木宰远一点。”

    “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亲爱的艾尔缇。我是说真的，他们这回可真要出名了。”

    “有那么夸张？”

    “你知道那个哈木宰是什么人么？”

    “听说是哈里发掌墨官家的公子。”

    “那只是低调的冒称而已。”

    “低调？”都直接攀上达瓦达尔了还低调，艾尔缇对巴德拉尔的话感到不解。

    “这事我本不该说，但既然是你的孩子们救了他，那么我得让你先有个心理准备，”巴德拉尔舔了舔嘴唇，有些紧张道，“他的母亲是哈里发的表姐，长老们不同意至高者拥有血缘太近的婚姻，所以她没法嫁给自己孩子的亲生父亲……”

    艾尔缇愣住了：“你意思……他父亲是？”

    “不错，”说这话时巴德拉尔的手心里也在出汗，“在阿拉伯贵族和波斯上层官僚内部这是个公开的秘密，哈木宰是穆斯塔希尔一世的私生子。并且由于他母亲也来自阿拔斯家族，可以说他是最正宗的阿拔斯皇族血脉，甚至超越了太子穆斯塔西姆。但因为是私生子，法理上他很难继位成为下一任哈里发。不过也因此，可能是出于父亲的愧疚和补偿，他成了穆斯塔希尔最宠爱和亲信的儿子。如果让哈里发的爱子在摩苏尔郊外遇刺身亡，到时候别说我，就是纳西尔.马哈茂德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巴德拉尔焦急地来回踱步转起了圈：“到底什么人要刺杀他呢？为什么要在摩苏尔附近动手？是为了栽赃给我们吗？真他妈见鬼。”他脑袋里被涌起的疑惑塞满了，好半天才意识到艾尔缇在向自己提问：“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而现在又对我和盘托出？”此刻艾尔缇的脸色比巴德拉尔好不到哪里去。

    阿塔贝格不明白他为什么还在纠结这些细枝末节，不耐烦地回答：“因为是你的孩子救的人，我还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家伙这都要瞒你，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哈里发的儿子在我地界上差点让人杀了，最后还是法兰克人的孩子出手相救。你信不信，最晚明天傍晚消息就能传到大马士革。这城里到处都是阿尤布的探子。大马士革知道了，很快开罗也会知道，整个叙利亚黎巴嫩地区都会知道。阿尤布家族对巴格达阳奉阴违是路人皆知之事。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如果不是穆阿扎姆指使人干的，那么他承受的压力会比压到我脑袋上的更大。这样一想，这事倒也不完全是坏事了。但无论如何，你的孩子救了哈木宰是不争的事实，他们这下可要当英雄了，不管你乐意不乐意。”

    巴德拉尔没有食言，他大方地让双生子选择赏赐内容。西里尔脸皮一厚就讨了阿塔贝格马厩里最棒的战马。巴德拉尔对他的选择既惊奇又赞赏，不但一口答应还对左右夸赞这不愧是沙洛索帕家的孩子，居然不是要金银珠宝。

    就这样西里尔如愿以偿提前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好马，在回家途中他得意地拍着胸脯同他哥说：“这样一来，我就不再需要月光那匹马驹，它属于你了。”

    柏拉吉尔经常觉得自己弟弟脑子太简单，但这次的要赏让他对他刮目相看。柏拉吉尔确实比西里尔更狂热地想要一匹真正属于自己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