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代价（上） (第5/5页)

游览车的最後面，看窗外的风景正在某个山里，前面几个座位闹哄哄的像员工旅游。

    「天阿，除了穿过这种恶心的东西没有其他方式吗？」蓝若萱看着手肘、手指与脚後跟，好像那里还残留些许的彩sE颜料。

    「只要跨界就会这样，久了就习惯了。」严正英笑着说，他十分喜欢穿过那幅水彩cH0U象画的感觉。

    「要是让你们感兴趣，你们肯定会组旅游团去观光。」刑凤芸左右看看，双手一拉衬衫衣袖，长袖变成短袖，x前的扣子猛然解开，露出底下的白sE无袖棉质背心，腰际还特别开了两道裂口，浅蓝sE的牛仔K也在膝盖处＂特制＂三道裂缝，露出底下原本不存在的刺青。

    「你难得穿这麽随便。」蓝若萱说。

    「入境随俗阿。」刑凤芸浅浅一笑，目光突然停留在最前面的座位，一个探头到走道跟另一边谈话的人。「那个老人我前阵子刚见过。」

    可能是从潜意识回到梦境，蓝若萱回头看到那个人的瞬间，记忆突然活了起来，朝向一个新的可能X做出结论。「难怪我一直想不透为什麽左冷峰要报案，当时你们在他的梦里杀了莫天羽，对吧？」

    如果能用这种方式办案就太有效率了。蓝若萱心想。

    「唉呀，学姊的反应真是快得惊人。」刑凤芸虽然故作轻松，但脸上闪过一抹极其明显的错愕。「没想到Y错yAn差，命运带领你打电话给我，也才有这个帮助你的机会，是吧？」她悄悄用手肘碰了一下严正英。

    「喔，是、是阿！只是碰巧而已啦。」严正英慢半拍才做出状况外的反应。他正在细细回想刚刚那一幕，因为早蓝若萱一步来这里，他能清楚的看到从水彩般的油画里形成的nVX轮廓，sE彩芬呈，流动有致，浮雕那样每一条弧线每一个形状缓缓成形。就像在看nV神诞生的过程一样感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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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凤芸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正想再补充什麽时赫然发现学姊从腰间拔出手枪──从潜意识里带回来的那把──正对着睡眠中的莫天成。「我来叫醒他。」

    「不，慢着，那样会坠落！」幸好严正英反应快了一步，紧紧握住蓝若萱的手腕。「我们先找出关键字。就像我们遇到无定的那次，阿寺学姊你的关键字就是他，只是要试一下…也有可能要一点时间，但绝对不能…」

    「好了，闭嘴。」刑凤芸忍不住说。「怎麽一回到梦境就那麽聒噪，你是牵到学姊的手太开心了吗？」

    严正英低头一看连忙把蓝若萱的手放开。「阿不…我刚刚太、太急了点，我的意思是…只是…反正找关键字就对了。」

    「不用这麽麻烦，我有别的方法，不过得先让这里安静一点。」刑凤芸朝前方轻轻一挥，车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包含刚刚还在谈话的左冷峰──全一口气消失。破梦者的手突然往莫天成的後颈一探，抓住那条象徵意识的蓝sE光线，原本空无一物的车顶现出整条蓝线连往空中。

    「姊！你要…」严正英还没说完，刑凤芸在丰满的唇前竖起食指示意安静。

    一GU恐惧感没来由的袭上蓝若萱的心头，她不理解，但那样会有问题，是这辈子都无法理解的问题，但她没办法形容问题出在哪。

    「这手法连你都不知道。」刑凤芸难得脸上没有笑容。「千万不能让他醒来，我可是赌上X命的。」

    不！停手！蓝若萱来不及说出口，刑凤芸一手做刀用力一斩，连结现实与梦境的意识线无声断裂！

    突然游览车窗外的景物停止变化，像突然踩下刹车但没有引发任何往前冲的惯X动力，周围静止的像一部影片被按下暂停键。接着从莫天成脚下出现一道不规则状的黑洞迅速往四周围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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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是扩张，而是整个车内的座椅、车窗外的森林树木甚至上头的车顶全像被往下x1引的龙卷风卷入，歪斜扭曲的被扯进地上的洞口中！不过眨眼间就像坠入潜意识全被一片空白给取代，除了地上不规则状黑洞，周遭是一整片看不到地平线的洁白，黑洞正上方则是他们四人。

    「这是…坠落吗？不，不太一样，应该不太一样吧？」严正英紧张的看着周遭的白，确认那片白没有如无形怪物般一拥而上将他撕成碎片。

    「我也不知道，但…传承没有任何道理。」刑凤芸说着不明所以的话语，席地而坐，将那条蓝sE光线接在自己的後颈。「不要说出任何可能唤醒我或他的关键字，尤其是他。」那对美丽的杏眼突然失神，闭上。

    「她做什麽？她做了什麽？」蓝若萱觉得胃部像被重重捶了一拳，强烈的恐惧感在呼唤着她。她不可能懂，但她就是看懂了眼前这一幕。

    而严正英也是。「取代…这怎麽可能？梦里人可以做这种事？」严正英颤抖不已，直到看到蓝若萱惊慌的神情时突然镇定下来。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我不能b她还惊慌。严正英心想。「她一定会回来，我们安静的等她。」他主动握住她的手，这是第三次，也是唯一一次他不确定真正需要安抚是他们之中的哪个人。

    刚过午夜──对於在梦境像过了一世纪那麽久，但现实的时间只转动没几刻的状况，莫天成已经见怪不怪了。

    天气冷得像整片铁板紧紧的贴在全身各处，他缓缓睁开双眼，一举一动都非常小心翼翼，像生锈的机器人那样先把手抬起来，移动脚，然後是腰部与背部同时用力，贴着墙坐起身。

    哎呀，怎麽连盏灯都没有？他心想，但不敢说出口。

    只要任何一点不必要的动作，都有可能让男人的潜意识夺回身T的控制权。他等着眼睛适应黑暗，扫视着空无一物积满黑sE沙尘的客厅，是间废屋，但这里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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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慢慢的走到yAn台，忍耐满地的落叶沙尘刺激着脚底，隔着等腰高破损严重的栏杆往下看，高度差不多是三楼，楼下是一条窄巷，正中央停了几辆机车。没有路灯，对面旧公寓看起来像是深山里的鬼屋，不确定是否存在。

    躲得还满隐密的嘛，难怪学姊他们找了两个月还找不到。他心想。但是需要更多线索才行，门牌大多都在一楼吧，如果直接走下去大概半路就会失去控制。

    他的目光看向生锈的铁门，开了一条缝隙，地上有两道很新的足迹显示近期有人来拜访过，但他没办法知道是谁。就算能暂时取代意识也不代表能取用记忆，不然就方便多了。

    他回头注意到刚刚醒来的客厅角落有一小包东西，於是走近缓缓打开，里头是简单的刮胡刀与补充刀片、剪刀、牙刷面纸等用品，还有一些用过的卫生纸团与塑胶袋垃圾，当然，手枪是必备的，看来是准备打包离开不留下半点足迹。

    这样有点麻烦。这时他发现那包东西最下方的一张纸，打开後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挺有趣的。他想。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不如顺便帮学姊一把。

    他单独拿起那张纸和剪刀，用同样谨慎的脚步走回yAn台角落，一阵冷风刮进yAn台激起漫天的灰尘，他用薄薄的纸遮住口鼻──常识来说，打喷嚏也会造成意识回流和短暂清醒──费劲的抬起脚跨过栏杆，然後是另一只脚。这个时间当然没有人注意到废弃的房屋yAn台有人坐在上头，前提是这里要有人。

    墙上的痕迹…原本这里应该有装铁窗吧，真可惜，应该要好好留着的。

    他伸出手肘轻轻往墙壁反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