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负荆_【18】墓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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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墓碑 (第3/4页)

也包不住火。与贺少宇不同的是,他尚且年轻,也不是警察出身,没有信心保证警察的忠心,但坐上了这个位置,又必须斩断与黑道的联系,甚至是大力清理黑道的势力。那么自己到时候将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是警察领导,还是黑道头目?

    齐咏宾知道,这也是郑篪要面临的问题。

    他会怎么选呢?

    齐咏宾想不明白,不过罢了,这个问题还有的是时间考虑。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最能利用职务之便也是他最想解决的事,便是彻底调查清楚当年郑秋明与林雅道的一切。从档案室调来了摞起来的一沓厚厚的档案,齐咏宾从郑秋明与林雅道入学那一年的资料开始翻起。林雅道毕竟没有经验,他只看了郑秋明的档案,怎么可能查出真相。要想了解郑秋明,就绝不能只看郑秋明。

    情况并没有林雅道所想的那么好。由于之前的擅自停药,给了病毒在林雅道体内大量繁殖的机会,现在再想降下去,就要比之前困难不少。病毒量一天不降下去,他的腿自然也就无法恢复。

    “你试试这个药吧,或许会有效果,但是会影响你的睡眠质量。简单来说,就是做极其逼真的噩梦,价格也不便宜。”临走之前,医生这么建议道。

    林雅道坐在床边,看着医生开的药犹豫了。腿无法康复,是去是留?留在这里,就要天天面对着这个杀人犯,可是不留,他又病又残,根本无法自理生活,更别提负担昂贵的药费。

    “留下来吧,”看出了林雅道的纠结,郑篪从背后环抱着在他耳边喃呢道,当然也是带着私心,“我们之间的纠葛,旁人是体会不到的。我这一辈子只属于你,你也同样只能属于我。没有人会比我更全心全意地恨你,爱你,惩罚你,补偿你。”

    是啊,郑篪说的是实话。曾经他风流万千,从来不缺伴侣,而现在,除了与他知根知底的郑篪,谁又愿意去照顾一个陌生的、染病的瘸子。林雅道也明白自己尚且还有一身皮相,离开了郑篪的保护,只怕又会成为哪个权贵床上的娈宠。至少现在,他还有人的尊严,表面上,他与郑篪是平等的伴侣,甚至他控制着郑篪,因为他掌握了让郑篪对他百依百顺的命门——赎罪。

    似乎只要自己打开心结,一切都会过去。他会重新成为那个一呼百应挥霍无度的少爷,驾驭着这个城市最有权势的男人对任何人颐指气使,就连疾病也不再那么扎眼,没有钱与药摆不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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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恨与厌恶而已,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有什么放不下的呢。离开郑篪,就能忘了他吗?离开郑篪,就能让他们之间的恨一笔勾销吗?而留在郑篪身边,他已经牢牢牵紧了拴在郑篪脖子上的狗链,只要他想,随时可以让这条狗去死。付出了那么大代价得到的一条狗,何必要扔掉。他这几年过得太累了,就让他当一个屈辱的懦夫,当一个不用再考虑任何事的人偶吧。

    “郑篪,我想看Dyzel的花调。”像是终于接受了什么,林雅道带着淡淡的笑说。

    “他在国外。”

    “我想看,不会再说第三遍。”

    “终于愿意命令我了吗,”郑篪把林雅道抱到自己腿上坐着,轻轻地爱抚,像宠物蹭着主人般亲昵着他,“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做。”

    “那就先好好地伺候我,”林雅道带着轻蔑解开郑篪的衣服,挑起他的下巴,“你这只yin贱的狗。”

    “妈的,我才知道,那个姓齐的,他之前一天警察都没当过!”

    “还有更离谱的,我听说,他还是黑道洗白来当上这个总警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某个线人告诉我的,说他之前是黑道的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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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行事风格野蛮得就像匪帮,比贺总警差远了。”

    “甚至有人说贺总警就是他……”几个警员本七嘴八舌的,看到远处走来的齐咏宾的身影,闭上了嘴。

    好在齐咏宾并没有走近便拐了弯去往别处,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几个警员松了口气。

    “幸好没被发现,最近蹊跷事太多了。不只咱们的头儿换了,其他地方大大小小也都有不少震动,听说是执行委员都换了老大。”

    “管他最上面换谁,还不都是一样听指挥就行了。”

    “这次不太一样。我那个线人说,齐咏宾和新的执行委员是一帮人,之前咱们就是在和他们打!”

    “他也是黑道的?你哪来的线人知道这么小道的消息?”

    “诶,你小子想套我的话是不是。你们小组想找厉害的线人自己找去,别打我的主意哈。”

    “那这么说,梁珂总警岂不是被那姓齐的顶替的?”

    “当然是了,不然为什么平白无故突然把他撤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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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咱们一定要给梁总警讨个公道!”

    “对!一定要讨个公道!!”

    此时,在另一个房间,新总警也在联系着自己的线人。

    “你就是尹飞禹,是吗?总算见到真人了。”

    “人都死了还要坑我一次,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没想到你是拿着贺少宇的身份骗我回国,”尹飞禹咬牙切齿地说,“希望你后半句‘你不会有事’不是骗我的。”

    “虽然用假身份骗你的,但我确实是以私人的名义来找你,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齐咏宾说道,“我只是有些事情想找你确认一下。”

    “是跟郑秋明那小子有关的吧?”

    “没错。既然你知道,我就开门山地问了,当初,林雅道是不是并没有让你把郑秋明带到丁榕那里去?”

    “是。但也不是。林雅道当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语气愤怒急迫得很,让我好好修理一番郑秋明。确实是没有指名道姓让我把他带到丁榕那里,但是他说了整得越狠越好,我也只能想到丁榕。”

    “那关于郑秋明的退学,你知道什么内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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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有没有那份录像,在闹出那档子事后,校方为了讨好林月澜都不可能再留着郑秋明了。我不知道他们是以什么借口开除郑秋明的,但林雅道并没有吩咐过我把录像交给校方——他早删了。”

    “我猜也是,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齐咏宾作思索状,说道。把所有资料翻了个遍,也去调查过当初的人,齐咏宾其实已经大概还原了当初的事,今天找来尹飞禹,只不过是想验证自己的想法。事实其实就是如此简单,简单到一句话就可以说明白。可是身在此山中的二人,永远也没法把这条思路拼凑正确。他们都不愿意相信,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参差就彻底拨动了命运的方向,他们只愿意相信,所有的苦难,都来源于对方残忍的迫害。

    如果不这样想,郑秋明恐怕早就死在了那个垃圾巷里。

    “你说的郑秋明不再追究以前的事了,是真的?”

    “嗯,是的。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把你擅作主张的事告诉他,”说完,齐咏宾又用着几乎听不见的分贝叹了一口气,“就让他永远恨着林雅道吧。”

    今天的事,不能让郑篪知道。齐咏宾太了解郑篪了,他能撑到今天,全靠着那份对林雅道的恨。如果这份恨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那郑篪会怎么样?或许会疯掉吧,骤落地狱,竟找不到个源头。而他也为了一份本不存在的恨,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往后,他如何面对林雅道那条无法复原的腿,如何面对他瘦骨嶙峋的身体,如何面对他千疮百孔的回忆?

    这份恨,早就成为了郑篪的骨,支撑起他糜烂的血rou。

    这份恨,注定只能由林雅道来担着。

    齐咏宾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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