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莲(古风父子训诫)_(二十二)相认(上)【呜呜呜】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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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相认(上)【呜呜呜】 (第2/2页)

块碎石,咚咚地敲起来。

    “有人吗!!!”

    “有人吗!!!”

    “这里埋人了——这里——”

    敲了半天,温东岳脚上疼得一抽抽地,不一会儿就惹了全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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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老师,冷静点,停下,吵——”

    “啊?啊——好,那先不敲,不敲。”

    “润儿睡会儿,您——”

    “不准睡!”温东岳声音突然提高。

    他颤抖的手摸上温亭润的脸,想替温亭润抹去脸上的灰,却越抹越脏。

    温亭润一红鼻子。

    好凶,都这时候了,温东岳还凶他。

    “老师的错,我的错,出去老师一定给你好好赔罪,别睡,润儿别睡——”

    温亭润强打精神,全身撑麻木了,膝盖没了知觉,连温东岳的话听起来都有些模糊。

    温东岳不忍看他这么难受,想了想,抚着他额头,掐着嗓子哄他:“听话,润儿最乖了,不会睡的对不对?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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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亭润闻言,眼睛果然亮了亮:“润儿乖。”

    “真是好孩子——”温东岳又拍了拍温亭润头顶做安抚。

    这话像触到了温亭润某处要节,他看着温东岳眼睛,微弱的气息走过胸腔时,脑中一闪。

    得说,得说一说。

    如果今天不说,以后可能,就没机会说了。

    “老师,其实……我今天打算,认爹的。”

    温东岳手一停。

    他脑海里,忽然浮现着温亭润眼中的思慕。

    心中的鼓又擂了起来,咚咚咚!咚咚咚!

    “我今天,本来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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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是想,着新衣,采冬荷,在汴水船中,与宣德楼上的父亲相望,相认。

    他会持最清新的花,站在船头。汴水中棹移芙蓉向两边,他自从中缓缓来。

    衣衫明净,踏花而来,携花相送,不止白昼。

    还有他的热望。

    二十年所有的盼,所有的待。

    正如他在宣德楼焰火下的神情。

    热切,是火。

    澄明,是镜。

    这样的画面他想了十多年。

    一定会吸引过来的,一定会很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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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样望着他的父亲,他的父亲,也一定会看见他。

    目光交叠的瞬间,是他穿风过雨的眷恋。披星戴月,孤身一人,他终于,来到了他身边。

    爹。

    他会喊。

    爹啊。

    就是很遗憾,这些如今,都是他的幻想。

    “我……”温亭润缓了半天始终开不了口,怎么说都觉突兀,遂叹息,“罢了。”

    那双眸,明了暗暗了明。

    可温东岳不会看错,宣德楼上最后那一眼的思慕不会错。

    思念。爱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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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错的。

    “出去再认一次。”温东岳突然道。

    温亭润瞪大了眼。

    “只要你活下去。”温东岳又抚上温亭润的脸,“前提是你得先活着。”

    “老师,是为了让我撑住活下来,才说的这些话吗?”

    温东岳沉默。

    温亭润低笑了一声,也不再说话。

    两人为了保存体力,都不再说话。只是每隔半刻,温东岳都会拍一拍温亭润的额头,哄他一声:“润儿,乖不乖?”

    温亭润会软趴趴回他一句:“乖。”

    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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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时辰。

    期间温东岳试探着去推温亭润身上的砖石,确定温亭润右侧的砖石不会让温亭润疼痛,温东岳就抬手举着,减轻温亭润身上的压力。

    温亭润看着脸边青筋暴起的胳膊,父子相救,生死时刻,再悲戚感恩的话都觉得无力。

    只他愈发虚弱,麻木的身体撑不住地还是低下了,整个要趴在温东岳身上,背后的乱石不时发出错位的声响,温东岳身上不断有血流下,那不是他的血,是温亭润的。

    撑太久了,身子根本受不住,七窍开始流血。最先是鼻子,然后是嘴巴,耳朵。

    温东岳心如刀割,他真恨不得替了温亭润,哪怕多受千倍万倍的苦。

    他又开始敲石头,有力气了,就喊救命。

    三个时辰。

    四个时辰。

    当温东岳再问温亭润乖不乖时,温亭润已经说不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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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动了动嘴皮子,发出没有意义的声响。

    “……”

    “别睡,润儿,别睡,听老师的,再坚持一下,马上,马上就有人来救咱们了——”

    有没有人啊,快来个人吧,救命啊——

    温东岳也一直举着,这一方砖石就让他疼痛劳累难当,更何况,温亭润身负千石。

    来个人吧,老天爷,来个人可怜可怜他们爷俩儿吧!

    温东岳眼里起了泪,他一壁敲着石头,一壁呼唤温亭润,又不知过了多久,昏暗的废墟里,终于投出一抹亮。

    天也亮了。

    “琼英!你在里面吗!琼英!”

    二哥!是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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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二哥!!!”

    温东岳大喊,伸手拍了拍温亭润脸庞:“别睡别睡!师伯来救咱们了!你师伯来救咱们了!”

    “我和炎炎都埋得浅,被挖出来了,一直在救人,你们怎么样!?你学生呢——”

    “快救我们!救救我们!!他在我身上!先救他!快!!!”

    叮叮当当,周围一片嘈杂,是在搬石头救人。

    温亭润气若游丝,他艰难地睁开眼,看着温东岳。

    温东岳心里咯噔一下,这像是最后的相看,这是最后一眼。

    “润儿!!!不准睡!”温东岳急喝,“润儿!!”

    “再撑一百个数,你师伯都来了,再撑一百个数,一百个——”

    快点,快点,再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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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他们出去!快救他们出去啊!!!

    温东岳几近崩溃,眼前的温亭润,眼里似乎在流血。

    他的孩子,是在拿命救他啊!!!

    温南衡和士兵们一块奋力挖着,挖了接近小半时辰,从温东岳斜上方,挖出一通道。

    “琼英,你顺着这通道,试着可不可以爬出来——”

    温东岳忍痛使劲缩了缩脚,发现石板有松动,他可以。

    “救润儿!先救润儿啊!”

    温南衡为难地看向通道里,他摇了摇头,时间紧迫,不容他拖延:

    “只能救一个!只能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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