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莲(古风父子训诫)_(三十二)求药(上)【老爹求药记】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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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二)求药(上)【老爹求药记】 (第1/1页)

    夜里戌时,马车才从教馆奔回肃庄。

    入了村,万籁静寂。村户人家歇得早,狭窄的乡径上,只听得马蹄踏踏。

    温东岳揽着温亭润闭目养神,忽而勾嘴一笑,忽而就冷下脸庞。

    “笑什么?”温亭润戳他下巴,“怎么了?”

    温东岳看着温亭润的泉眼,又一笑,用胡渣扎他:“没事。”

    “爹——”额头被扎得刺刺的,温亭润揉了揉。

    “再养养神,等到了肃庄,爹爹叫你。”温东岳说着,又去扎温亭润。

    温亭润被扎得咯咯笑,皮肤相亲后所带来的温暖温存让人更加深刻。他俩你扎我躲,又闹腾一会儿,才息音闭目。

    肃庄,安置好温亭润,温东岳就去给温亭润熬药。他摇着扇子,望着热腾的气,呵呵傻笑,半天,又垮了脸。

    他最近老这样,笑他得了个乖孩儿能共赴巫山同享乐趣,垮脸因为,这样一个好孩儿,却活不久。

    温东岳思绪不停,起身就去端药壶。

    被烫得清醒的那一刻,温东岳摔碎药壶,指痛连心,疼不能忍。

    可他呆望着一地的碎渣,站着不动。

    张林进来给他冲凉水,心急地埋怨他,他都像听不见。

    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活。

    得让温亭润活下去。

    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想让他活。

    这是他打从得知温亭润短命时一直的念头,可惜寻医无数,都无好果。

    明天,明天他就去见禹村的那个乡医,再试一试。

    “老爷——老爷——”张林叫了一遍又一遍,干脆叫来了温亭润。

    温亭润一到,脸拉得老长,拉着温东岳就进主屋上药了。

    夜晚灯火明暗的墙上,又见一父慈子孝图。

    第二日,大禹村三棵松树下的一个草屋前,温东岳早早等候,身后已排了许多人。

    这妙手乡医神秘仁义,一年只归家一次。诊金实在,遇无财老弱,极愿慷慨解囊。大禹村人对他感恩戴德,小病大灾大都指望他,连有些外县人都慕名而来,可见医术卓绝。

    辰时一刻,准时开诊,温东岳排在第一,随人引进入屋。

    一进屋,乡医愣住,温东岳也愣住。

    那乡医一身雪衣素白,头戴帷帽,帽帘儿绣蕙兰,风姿挺拔,像个练武的。

    可温东岳识人无数,他一眼就看出,这人女扮男装。

    竟是个女儿家。

    乡医痴笑一声:“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温东岳大震!

    这,这是——!

    “果然世道好轮回,你也有得病求医的时候——”乡医站起身,“好报应。”

    温东岳皱眉默声,刚要拱手做礼——

    “别,在这我可受不起,说说吧,你真要死了?”

    温东岳依旧不言。他纠结着,不说,温亭润就失了这一希望,说,又很可能成为再度折磨他的把柄。

    乡医也不说话,帷帽之下看不出表情。

    “送客!”乡医高声道。

    “哎——哎——等下,等下——大——”

    乡医一拍桌子,打断他的话。

    “是我那徒弟,我——他——”

    不能说,她跟他,她同他,她不会救他说不定还——

    温东岳急忙打住,在这希望与绝望中不断挣扎。

    或许那让他纠结的环一直在,只是少了一个,又会再来一个,源源不断。

    他叹气,那气息像再背不动身上的山,无助又无奈。

    “大……嫂……”

    “……”

    “我真的,他……”

    郑少兰招招手:“送客。”

    温东岳一急,双目一闭:“他……也是个双人……”

    郑少兰堪堪停住,接着哈哈大笑:“双?双人?哈哈哈哈温东岳!没想到吧!报应啊!果然报应!”

    她顿然就红了眼,沉闷许久的压抑转而变成股阴邪。

    “要死了是不是?这东西若是天生,就命短,活不久的!”

    “这东西”三字极炸耳,温东岳很不高兴:“大嫂慎言!”

    “慎言?我说错了?人不人鬼不鬼!哈哈哈哈!!”

    “大嫂!”

    “别这么叫我!!!”她抬手用力扯掉帷帽,“他活不久的!这种东西就该死!他——”

    郑少兰转念一想,又道:“你怎知他是——你们——”

    先帝和书童,摄政王和小皇帝,温东岳和他的小徒弟。

    郑少兰像想通了什么,突而发狂大笑:“哈哈哈哈!!温东岳!好一个温家!!好一个温家!”

    “你们都是疯子!你们一家都是疯子!!!”她一个箭步上前,揪住温东岳衣领。

    “人神共愤啊!温东岳!你看看你们家!!你看看!!天下之主,九州共效的竟是这样的家!天下人若知道——哈哈哈哈哈!!!”

    她又震又怒,抬手使劲一扯温东岳,却没扯动,反因惯力,弹进了温东岳怀里。

    “放肆!!!”她大吼。

    温东岳退后几步,山崩而基稳,武将暮年依不可摧。

    可她就想折,这样高大古板的男人,这样对不起她的人,就该折!

    她似想到什么妙计,缓了缓坐了回去:“我能救他。”

    温东岳呼吸微滞。

    “总归就是阴阳失衡,我开个方子,调理调理,不说长命百岁,多活十年二十年,还是可以。”

    “……”

    温东岳看着她,他觉得她在骗他。

    可为了能救温亭润,就真是骗他,他也愿为一试。

    “不过。”郑少兰假装思索,“你得跪下来,给我磕二十个大响头,把头磕破了,我一高兴,说不定就能把方子给你了——”

    温东岳募地睁大双眼,等真听明白郑少兰的话,全身已在发抖。

    “哈?做不到吧!?怎么样!?”郑少兰得意地抱着胳膊,“一个双儿,玩儿够了扔了就是,不就是你徒弟吗?明年书院再招个,你摆明了要双也——”

    “大嫂!”

    “都说了别这样叫我!”郑少兰嘶吼再度拍案起!

    两人对视,一眸冷如冰,一眸热如火。

    许久,久到郑少兰第三次抬手赶人时,就听得一声。

    “噗通!”

    眼前不亚于再观一场地震,山崩地裂摧枯拉朽。

    温东岳直直跪下去,对着飘土的地,砰砰磕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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