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以相宣_第四十六回 挽香楼苏大制三妹 丹景楼稔斋思二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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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回 挽香楼苏大制三妹 丹景楼稔斋思二郎 (第1/5页)

    词云:任尔流光去。相思千载同。夜云连细雨。谁借旧音容。

    且说香娘自帘儿衚衕回来,听久宣讲所见所闻,要说不奇怪,必不可能。加之越王也劝她亲去看看,遂领上缃尹、檀风,赶着挽香楼开张,过去探探究竟。只是缃尹见久宣神色不妥,心有担忧,故留下寻他去也,并未同行。

    挽香楼花天锦地,对比此刻丹景楼真真繁闹得多,香娘在门前稍作一顿,抬头瞥眼匾额,沉住了气,终是施施然朝内走去。前院池边挂满花灯,不少缠头在与姑娘说笑,而楼里更是吵闹,笙歌嬉笑杂乱,看来生意好得不行。香娘走入楼中,就见两旁龟奴大吃一惊,不敢逐、亦不敢迎,愣了半晌不晓得招待,许久才见个中年人过来,笑着拜了一拜。

    那中年人面蓄长须,黑灰夹杂,人却是文质彬彬模样,看去约有四五十岁,说话略带南音,想是苏沉商随行之人,朝香娘敬道:「原来是三娘大驾光临,还请恕小厮们蠢钝,不认得大人物。小的敬犇,前来恭迎。」

    香娘听他姓名不禁笑了,那敬犇却不在意,又道:「我家主人早有发话,说若三娘莅临,必要好生招待。尤其今日,已备雅间相候,还请三娘移步二楼。」香娘颔首应声「有劳」,不顾厅中女妓、客人目光,悠闲随他走去。

    娼馆之中来个女人,恁是谁也好奇,有些个认得香娘的,现也探头探脑,奇怪她怎来了。有位大抵是丹景楼熟客,上前打个招呼,香娘不似久宣记得所有宾客,只换上笑容与他寒暄两句,方才作礼辞去,随敬犇上楼。

    敬犇领香娘所至之处,正是早些久宣与越王所在,然香娘不知,屋内亦早已不见玉姑娘身影,敬犇自去吩咐,香娘便与檀风左右打量此间。此时屋里纱帘已被撩起,檀风走近桌边,拿起一物,轻唤「香娘」。香娘走来看看,乃是不足六寸长一把小折扇,正是玉秋霜见久宣时,手里所持。

    此扇乃是骨制,扇头微曲上翘,香娘一诧,竟是把「折衣扇」。香娘却似有些厌恶,教檀风放下,又多看两眼,才道:「此乃首扇。」皆知折衣扇一共八把,长短不一,眼前一把竟是最短那把,惟不知苏沉商何处觅得。

    转眼敬犇奉酒折返,立在门外呼唤,请香娘出来一下,才道:「主人有意敬三娘一杯,请。」香娘瞥向盘上酒盏,漠然问道:「苏沉商何在?叫他爬出来敬。」敬犇丝毫不见有气,依旧皮笑rou不笑,看得檀风都暗自有气,却见他仰首朝楼上望,栏杆处有珠帘,一人伸手拨开,露出真容,正是苏沉商。

    三楼独有东西两间,较之安静许多,苏沉商坐在西侧房内,谦谦一笑,举杯向香娘敬酒。香娘见那张脸就有火,只强行按下,亦接过敬犇盘上酒来,仰首一饮而尽,拂袖转身返回屋里。

    苏沉商注目望去,又抬眸看向东侧房间,那头挂了纱帘,里面虽有人影,却甚安静。不久敬犇回来覆命,苏沉商问他香娘可有话未有,敬犇手里拿着块银锭,说是三娘身边那厮给的,又答道:「只问了此处是否有位玉姑娘,我便说、玉姑娘今夜登台献舞,请她稍安。」苏沉商沉吟,又看对面,冷笑道:「来得倒是巧。」敬犇忧心道:「巧是巧了,当真无妨?东家,是否让玉姑娘暂且……」苏沉商摆手道:「不必多虑,静观其变就是。」稍顿,又叫住敬犇嘱咐道:「你到台前招呼,免得挽香性子急,等下又不知发甚麽疯,下去砸我场子。」敬犇道:「众目睽睽,她能丢得起那脸面?」苏沉商挑眉,不知思索甚麽,道:「难说。」敬犇阴险笑笑,低低回了声「明白」,遂去打点。

    再待晚些,楼中宾客满座,台上四位窈窕舞姬盈盈作舞,甚是悦目,香娘亦倚在门前观赏,偶尔看向苏沉商所在,却不再见他露面。於是看向堂下,见得些熟面孔也不怒,只暗自思忖,早晚要让他们回到丹景楼来,想着又盘算起丘梧那事,檀风见她心不在焉,料想是在思度生意,便不扰她思绪,自顾看楼下歌舞。

    一曲既罢,宾客皆唤花魁娘子见客,那敬犇充当起跑堂的来,拿着酒壶四处满酒赔笑。香娘抱臂倚在门框,觉着无趣,慵懒打个呵欠,竟还有登徒子见她美艳无方,以为亦是楼中妓子,便上前搭话。檀风来不及驱逐,香娘含笑,先朝那厮抛个眉眼,趁他酥了骨头,反手就是一大耳光抡去!掴得那厮头昏眼花,猛地撞上栏杆,险些摔下楼去,还是檀风眼疾手快将他拉住,那人晕乎片刻,回过神来,张嘴就骂道:「好你个臭表子!」香娘柳眉微蹙,满面委屈迎入那人胸怀,轻手抱住,只觉那人愣了愣,又哼笑道:「还算你个表子识趣。」香娘亦莞尔,紧抱其肩,猛地屈膝朝上一撞,撞向胯下根本,就听那人大声惨叫,捂着阳物倒地!

    檀风袖手旁观,再不搭救,心知香娘最恨人管她叫表子,那人当真是不知死活,冒犯到她苏香娘面前,还有种叫上两遍。却又知那厮若再纠缠,该见血了,便靠向香娘几分,容易随机应变。楼下宾客、龟奴听得动静,纷纷朝上探看,敬犇亦稍显慌张,赶忙跑上楼来,只见地上滚着个大吼大叫的,香娘、檀风两个冷眼抱臂,两旁缠头则如见阎王一般,避之不及,皆远远退避开去。敬犇再抬头望,苏沉商帘後沉色看来,抬手打个暗号,让敬犇收拾去。

    敬犇唤来两个龟奴,合力将人抬入旁边房里,又哈着腰与堂内打了圆场,再朝香娘一揖,才跟进房里与那厮赔礼道歉去也。苏沉商见众人仍在议论纷纷,遂往台子後方亦打个手势,便听一旁乐伎换了一曲,悠悠奏起。

    台後另有楼梯,二楼房间不与前面厢房相连,此时房门徐开,一人摇扇而出,然身前两个丫鬟持方扇遮遮掩掩,看不清那人相貌。楼中顿时鸦雀无声,独剩琴音,那人一身云青长袍,出尘脱俗至极,虽作男装,然身材曼妙玲珑,皆知是为女子,待她缓步走下楼梯,甫一回首,终才亮相。

    惟见杏目天成淡漠似水,两颊清瘦极惹人怜,樱唇微扬,半笑不笑之间,难辨其人爱戚,只朝宾客微微鞠腰作谢,阖扇走向台上小案。

    香娘茫然踏前两步,扶住栏杆,不敢信眼前所见,檀风亦大诧无语,注目看去。台上女子不止相貌似极那人,神态举止皆如是,就连眉宇之间,隐隐藏匿那抹恨世,尽与前人一模一样。

    长案覆着青布,只见玉秋霜背向诸人,忽尔解去腰带,褪下外面一身男装,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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